一輛前往藤縣的破舊客車上,一個靠窗而坐的男人一直都在觀望著窗外的景物。
他的嘴角微揚,應該是在回想什麼美好的事情。
他穿著一件圓領的白色t恤,外麵套著一件灰色的襯衫。
還有一條款式非常老舊的牛仔褲。
這套衣服都有些年頭了,平時他都是掛在衣櫃裡,淩晨的時候突發奇想,然後把這套衣服拿了出來。
沒想到穿上之後還挺合身。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些年他的身材沒有走樣啊!
同時也說明給他買這套衣服的女人很有眼光,都過十幾年了,竟然還能穿。
他記得女兒五六歲的時候,女人曾苦苦哀求他,讓他不要再打打殺殺了,還說哪怕家裡窮的吃土,她也不會離開他。
可當時的他年輕氣盛,一心追逐富貴,哪會將女人的話放在心上。
他隻覺得女人囉嗦,頭發長見識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直到女人死後,他才慢慢清醒,慢慢找回了自我,慢慢想起了女人的好。
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女人,她十八歲就跟著自己了,無論自己如何花天酒地,甚至有時把風塵女子領回家,女人都沒想著離開自己。
她就是那麼傻,堅信自己一定會浪子回頭,一定會收心,然後隻有她一個女人。
可惜,她沒有等到那一天,卻等到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想著想著,男人的眼睛裡有了迷霧彌漫,但他的嘴角依舊上揚。
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心裡難過的要死,為什麼偏偏想笑呢?
哦。
他明白了,原來上蒼又給了他一次贖罪的機會,他開心啊!
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見車到站,而且所有人起身下車,他也跟著走了下去。
走出車站,他先看了一眼炙烤的驕陽,然後走進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頂鴨舌帽。
接著,他開始漫無目的的閒走。
也不能說漫無目的,反正他就是行走在熱鬨的街道中。
走的時候,還隨意打量著商店的招牌。
一個相對落後的縣城而已,麵積很大,但城區不大。
城中心的街道也就那麼幾條,最終,男人在一條偏街上,找到了他的目標。
這是一家以田螺為特色的小飯館。
此時是下午兩點,雖說已經過了吃午飯的黃金時間,但這家飯館依舊有三三兩兩的食客。
男人將最後一支雪茄抽完,也走向了飯館裡。
他壓了一下帽簷,點了一隻雞,一份爆炒田螺,又要了六瓶啤酒。
接著,他坐在第一個位置上,背對著餐館開始悠哉的品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