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錦嫿柔弱地抓住薑灃手臂,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全身都顫抖起來。
“薑緲,你還想怎麼樣?其實我很想跟你做姐妹的,可是你好像不太喜歡我,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對二哥,他也曾是你的二哥呀……”
望著她,薑緲沉默了。
薑緲天生就是人群中的焦點,她一沉默,周圍也迅速安靜下來。
空氣中飄蕩著一絲絲憂傷的味道,令人情不自禁地替薑緲心疼。
心疼她被趕出家門,心疼她為了保護自己不再被傷害,故意豎起一身刺來麵對曾經的親人。
她心裡其實很難受吧?
然後內心柔軟的吃瓜群眾們,便看見薑緲蹙著秀氣的眉頭,稍許疑惑地說道
“不是,你全身哪哪兒都在抖,布洛芬都找不著你哪兒疼,害我想半天沒想到啥藥能治,你得啥病了啊?”
聞言,薑錦嫿下意識地就不抖了。
現場氣氛詭異了一瞬,吃瓜群眾們的臉色變幻莫測。
從共情(腦補)薑緲的痛苦,到試圖跟上她腦回路的線路,最後全都看向薑錦嫿,目光古怪意味不明。
薑錦嫿終於蚌埠住了,身子一晃,朝著薑灃倒了下去。
薑灃又急又心疼,憤怒地盯著薑緲厲喝一聲。
“夠了,你到底想怎樣?”
“哦”薑緲指了指湯湯水水被撞翻,一片狼藉的兩桌菜。
“你撞翻的,人家還沒吃呢,賠錢!”
薑灃順著她手指看去,頓時心頭一緊。
那兩桌都是聚鮮閣貴得良心被老板吃了的招牌菜,之前他一道都沒舍得點。
如今竟讓他賠錢?
他拿什麼賠?
當即滿臉憤懣地動了動唇,正要狡辯,便聽那兩桌的食客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咦,看他這樣子是不想賠哦?”
“也許是沒錢賠,宣遠侯府嘛,嗬嗬……”
“宣遠侯府算個球啊,就是宣遠侯撞翻我們的菜也得賠,我一口都沒吃呢。”
薑灃頓時急了,吼道“你們都瞎了嗎,明明是薑緲打我,我才撞上的……”
小公爺折扇一收遙遙指向那些食客,搖頭晃腦道
“非也非也,撤退路線是你自己選擇的,這麼寬的通道你不走,非要去撞人桌子,看起來你對他們有意見啊!”
薑灃心頭“咯噔”一跳。
這意見可有不起。
這兩桌人好死不死,全都是皇室宗親,雖說都是些沒有實權的家夥,可架不住人家身份在這兒。
這要是告他一個藐視皇室的罪名,彆說他的前程無了,就是薑家也要無……
想到自己正在考國學書院,薑灃不得不忍氣吞聲。
咬著牙蹦出兩個字,“我賠!”
“這就對了,出門在外,麵子是自己給的,往後可彆這麼莽撞了哈。”薑緲老氣橫秋地背著小手點評。
掌櫃見狀,立即讓小二送來賬單遞了過去。
“加上您那一桌,抹個零頭,承惠兩千兩。”1
薑灃麵色倏然一白,他總共就帶了二百兩銀子出來,之前點菜之時都是掐著預算來的。
這會兒哪來兩千兩?
彆說這會兒,就薑家現在也拿不出兩千兩現銀。
宣遠侯府才脫貧不到十年,宣遠侯當官後有了些錢,但人情往來的花費也水漲船高,根本沒多少家底。
隨後薑錦嫿回來,為她修了新院子,加上裝潢擺設花費近萬兩。
前不久被薑緲碰瓷碰走兩千五百兩,隨後又拿了五千兩去下注,家裡就剩下點維持日常開銷的小錢。
銀子不是大風刮來的,卻是大風刮走的。
他急得臉色青一陣紫一陣,滿頭大汗,薑錦嫿卻在慶幸自己提前裝暈,如若不然,真不知該如何麵對眾人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