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灃瞥著她捏緊的拳頭,上次在聚鮮閣被打的噩夢瞬間襲上心頭。
頓時臉色蒼白,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顫聲喊道“你、你不要過來呀……”
墨北書站到薑緲身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寵溺道“給尚書大人點麵子,彆當著他打人。”
尚書大人抹了把汗。
真是謝謝您了。
薑灃怔怔望著墨北書的手。
記憶中,他也時常這樣摸薑緲的頭。
還喜歡把她梳得本就不成樣的頭發揉得亂糟糟的,換來小丫頭一頓小拳拳。
可這些記憶為何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才過了不到兩個月啊……
究竟是哪裡不對?
薑錦嫿看到這一幕,狠狠咬住下唇才壓下嫉妒的目光。
她之前看到燁郡王和太子在,才立刻說出那番希望尚書大人隻給薑緲一個小小教訓的話。
目的是想給他們留下一個溫柔善良的好印象。
這種時候,難道不該是燁郡王或太子誇她識大體嗎?
再不濟,也不該是公然站在薑緲那一方啊!
這麼多人眼睛看著,他都不怕激起眾怒嗎?
他為什麼對薑緲這麼好?
是因為同情吧?
對,一定是這樣,男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同情弱者,燁郡王也不例外。
不行,不能讓燁郡王對她有不好的看法。
可她該怎麼辦?
薑緲放下拳頭,對著墨北書嘿嘿一笑。
“我嚇他的。”
墨北書忍俊不禁,“調皮。”
語氣都寵溺得沒邊了兒。
尚書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趕緊挪開目光。
燁郡王這眼光,嘖嘖,他都不稀得說!
薑錦嫿聽在耳中,密密麻麻的嫉之意將她的心啃噬得千瘡百孔,難受極了。
緊緊攥緊手指,指尖掐得手心生痛。
一咬牙,突然跪在尚書大人麵前。
聲音懇切地說道
“大人,之前是我想得不周,沒有考慮到薑緲的處境,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隨後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堅定道“大人,我請求撤案,不追究薑緲打我的責任了。”
聞言,尚書大人一陣惱怒。
喝道“胡鬨,這是你想撤案就撤案的嗎?”
“事情是你們鬨大的,臨到宣判之時你又要撤案,當官府閒得慌儘陪你們玩過家家嗎?”
薑錦嫿被嗬斥了一頓,心中卻是一陣暗喜。
她博取燁郡王好感的目的達到了就行,巴不得薑緲被判重刑。
急忙做出被嚇得不敢再說話的樣子,無助地朝墨北書看去。
薑緲奇道
“你看他做什麼?”
“你想泡他?”
說完,薑緲自己悟了。
仰頭看向墨北書,一臉同情道“哦哦哦,你慘了,你被蒼蠅盯上了!”
墨北書連看都不看薑錦嫿一眼,轉頭問薑灃。
“你可還有話說?”
薑灃猛地回神,鬼使神差般搖了搖頭。
墨北書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便對尚書說道“汪大人,可以宣判了。”
尚書大人如蒙大赦,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砰”的一聲,拍下驚堂木。
“現本官奉聖上之命,對薑緲一事做出以下決定!”
聞言,萬人廣場倏然寂靜下來。
人人都緊張得捏了把汗。
誰也不知官府到底會怎麼判決。
這將是決定他們一夜暴富或發筆小財的重要時刻。
而受過薑緲幫助的人,比他們更加緊張。
老禦史、黃禦史、劉禦史站在人群中,暗自打定了主意。
若薑緲被判刑,他們無論如何也要上諫聖上,對她網開一麵。
含煙閣的小姐姐們做了決定,若薑緲小姐被判刑,她們就去京兆府外靜坐,求府尹大人允許她們派出代表照顧薑緲小姐。
孕婦家屬們互相對視一眼,暗暗點頭。
他們來之前就商量好了,隻要薑小姐被判刑,他們就共同出資請最好的狀師替薑小姐上訴!
尚書大人緩緩站起身來,慎重地從案桌下捧出一張聖旨。
深吸一口氣,朗聲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薑緲於東山真覺寺前推薑錦嫿下山一事為既成事實,按律當處以監禁三年之刑,然薑緲協助朝廷解救失蹤孕婦一十五人,功德無量,且她打人一事另有隱情,雖構成犯罪,但未造成嚴重的社會影響,經朕與三司研討後,對她做出定罪免刑之決議,望爾今後誠心悔過,欽宴基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