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心中一驚,卻絲毫不慌。
早前十三皇子就把從薑緲那兒賒欠的玉牌獻給了皇祖母,順便轉移債務。
太後連鬼的都不怕,豈會怕區區刺客?
可惜眼前還有個弱雞,隻得厲聲喝道:“護駕!”
暗衛四麵八方圍了過來,站在薑緲身後默不作聲,護駕不是重點,重點是要讓太後與皇帝知道他們在。
薑緲拉開窗戶,掐著腰對狗皇帝喊道:“呔,妖怪哪裡跑!”
皇帝:“……”
見暗衛們站在薑緲身後,活像是與刺客來了個裡應外合。
一時不知該慶幸刺客是薑緲,還是該害怕刺客是薑緲。
太後“噗”的笑出聲來,對薑緲說道:“丫頭,你刺了他就不能刺哀家了啊。”
皇帝轉頭望著太後一臉無語,親娘否?
甚至腦補出一個他其實是個小宮女的兒子,被太後搶來當兒子的宮廷秘史。
忙到半夜還被自家母後請過來,說有要事一定要現在說,本就一肚子氣,這會兒更氣了。
鬱悶道:“母後,朕先回了,有事改日再說。”
薑緲跳到他麵前,將人攔住,“來嘛,熬夜嘛,反正有大把頭發。”
提起頭發,皇帝的臉就黑了。
這段時間不知怎麼回事,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召妃愛妃侍寢的時候都不好意思點燈了……
偏這臭丫頭還來提頭發,這跟當著和尚罵禿驢有啥分彆?
心頭莫名一陣煩躁,頓時沒好氣地斥道:“你當朕跟你一樣閒?”
“對啊對啊,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鹹。”薑緲無比真誠地回答。
皇帝抓狂不已,暴躁地揮舞著手臂怒道:“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把你怎麼樣嗎?”
此話一出,太後、太後身邊的嬤嬤、立在一旁當雕塑的卓公公、以及窗外的暗衛都愣住了。
此刻的沉默是最好的詮釋,什麼叫武則天守寡——失去李治。
薑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步小步走到太後身邊,緊緊依偎在她懷裡。
太後心疼地摟緊她,輕輕拍著她背脊。
朝皇帝埋怨道:“皇帝你這是怎麼了?緲緲喜歡說笑你又不是不知道!”
皇帝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梗得心慌,扯了扯領口甩開大袖轉身離去。
卓公公急忙跟太後行禮,頭痛地瞅了薑緲一眼,緊跟著皇帝走了。
太後低頭捏了捏薑緲的臉蛋,笑罵道:“還裝,你這皮猴子有啥是你怕的?”
薑緲撅著嘴嘀咕道:“他身上有蟲子,我害怕。”
太後微微一怔,一臉懵逼,“什麼蟲子?”
“就是蟲子咯,老王妃身上之前也有蟲子。”薑緲隨口回道。
聞言,太後的身體陡然僵硬,一顆心緊張得“砰砰”直跳。
老王妃中蠱之事,她還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老王妃與靖王妃一起來給她請安,她問老王妃為何進京這麼久也不來看她,對方隻說水土不服,直到最近才好些。
嘴比死人還嚴。
後來還是靖王妃跟她說了老王妃被鬼上身,又被人下蠱之事,薑緲撿了她兩條命回來。
末了,靖王妃還遺憾地歎道:“薑緲哪裡都好,就是本事太大了。”
但凡隻撿回來一條命,她就媳婦熬成婆了。
太後此刻想起這事,頓時眼中射出一道寒芒,咬牙切齒道:“夷安那賤人,竟敢把手伸到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