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曲子吹完,禇璿翩然下拜,“參見皇祖父!參見貴妃娘娘!”
魏帝神色恍惚,籲了口氣道:“起來吧!不是落水了嗎?怎麼沒多休息一會兒?”
“落水事小,給貴妃娘娘祝壽事大,璿兒來遲,請貴妃娘娘恕罪!”禇璿跪下請罪。
譚貴妃穩了穩心神道:“你身體要緊,晚來一會兒不妨事。”
這會兒九公主和禇琦還未到,若是因此責怪禇璿,那兩個人一會兒更得罰了。
魏帝看著禇璿這身衣服讓他想到了發妻,她最喜歡穿這樣淡色的衣服,但畢竟是貴妃壽宴,禇璿卻一身白衣,實在有些不敬,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念在她落水受驚,魏帝也不好苛責,“先回你座位上去吧!”
禇璿謝恩後,便坐到了後麵。
殿內絲竹之聲重新響起,司徒妍和俞靜怡偷偷問禇璿她們走後發生了何事?怎麼三人都落水了?
“沒什麼!就是玩鬨間不慎落水,不妨事的。”
她是不妨事,但九公主和禇琦自始至終都沒露麵。
壽宴快結束時,越王突然跪在大殿中央,企求道:“啟稟父皇!母妃身染重疾,命不久矣,請看在母妃伺候您四十多年的份上,賞她一份尊榮吧!”
“什麼尊榮?”魏帝問道。
其實魏帝之前就知道禇正楊的心思,但他也要顧及後宮和前朝。
禇正楊匍匐在地,言辭懇切,“母妃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以父皇妻子的身份,與父皇生同寢,死同穴!”
禇璿冷笑,這是公然要後位了!
畢竟按大魏的規製,隻有皇後才能與皇帝合葬。
一旦譚貴妃封後,禇正楊便是嫡子,而他順理成章的以嫡長子身份成為太子。
真是把算盤珠子都崩人臉上了!
這一點在場的人都明白。
很快一眾皇子和後妃便站出來反對。
好端端的一場壽宴,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眾多皇子妃嬪都跪下了,其他參加壽宴的幾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隻有禇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偷偷瞥向禇璿,不明白她為什麼笑。
魏帝疑惑道:“你笑什麼?”
“我笑我父親啊!您說他死的時候怎麼沒和您說,讓您把皇位讓給他坐兩天呢!那我就不是郡主,而是公主了!”
禇璿自始至終都掛著淡淡的笑容,但眼裡滿是嘲諷。
“你放肆!”魏帝怒吼一聲。
立譚貴妃為後,他自己也覺得有些愧對發妻,但譚貴妃陪伴自己多年,又命不久矣,他想滿足她這唯一的願望。
禇正楓拚命的朝禇璿使眼色,讓她趕緊跪下請罪,禇璿裝作看不到。
譚貴妃跪在地上,嚶嚶啜泣道:“陛下息怒!是越王不懂事,請陛下保重身體。”
禇璿站起身,含笑道:“原來皇祖父也知道這是放肆啊!那二皇叔公然為其母索要後位,難道就不是放肆嗎?”
她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今天她要後位,明天旁人也可以要,改天若是哪位皇叔來了興致,和您要皇位,您是給還是不給?此風一開,我大魏天威何在!”
禇璿就那麼站著,直直地看著魏帝。
魏帝突然感覺回到了多年前,那個人也是這樣質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