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薛叔叔不想幫忙,那我就隻能想辦法讓彆人幫忙了。若是出了什麼紕漏,那就正好讓他給我個痛快。”
禇璿也是沒辦法了,若非身體真的快撐不住了,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薛明翰聽出禇璿語氣中的威脅之意,隻能妥協,他相信禇璿是真的能做到的,與其看她冒險,不如幫她一把,至少事情還在他的可控範圍內。
“好!不過你要自己想辦法製造機會。”
這點倒是不難,禇璿已經想好了對策,隻是想等魏帝火氣小些了再說。
次日,禇璿命人去傳話,她有要事要說,事關故人臨終遺言,請魏帝務必前來。
一提故人,魏帝就知道是淩王,他臨死前能說什麼,無非就是說自己如何對不起他,把他當年做過的那些事都告訴禇璿,讓禇璿更恨他。
他不想聽,一個字都不想聽!
可人是矛盾的,他又想知道,自己那位皇長兄是如何評價他的。
掙紮過後,好奇心終歸占了上風。
來到坤寧宮,禇璿正站在畫像前,思忖著什麼。
魏衝輕咳一聲,示意禇璿行禮。
禇璿回過身,並未行禮,“不管是你還是伯祖父都配不上皇祖母,你後宮嬪妃一茬接一茬,從來都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而他在明知有選擇的時候,卻選擇了彆的女人,這便是背信棄義,我若是皇祖母我也不會再選擇他。”
魏帝聞言,並未動怒,反而難得冷靜地說道:“朕是帝王,自然不能專寵一人,前朝與後宮息息相關,平衡好後宮,也是為了朝堂穩固。”
禇璿哂笑道:“所以,皇祖母就成了你平衡前朝和後宮的犧牲品。”
沒得到皇位時,便是專房之寵,五年四胎,得到皇位後,坤寧宮便成了冷宮,十餘年間再未踏足。
魏帝似是解釋,又似是在陳述事實,“沈家勢大,若是皇後在得寵於後宮,那沈長清的野心隻會更大。”
“那些都是借口,因為他替你殺了伯祖父,有這樣一個把柄在沈家手裡,你豈能安心。”
想來沈長清也知道這些,所以一直把持著軍權,這種時候一旦放手,便是滅頂之災。
魏帝沒否認,就算沈家安分守己,他也會想辦法對付沈家。
“不是要說他嗎?怎麼提起這些舊事了?”
禇璿幽幽道:“他臨死前說過,遇到你們兄弟二人,是皇祖母此生最大的劫,她本該遇到一個愛她的人,護她一生,然後相夫教子,幸福一生,是因為你們的出現,才造成了她一生的悲劇。”
魏帝聽後不禁嘲諷道:“他還是如此天真,一把年紀了,還在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你皇祖母是定國公府唯一的姑娘,即便沒有朕和他,你皇祖母也會嫁入皇室,母儀天下,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禇璿哼笑一聲,“你確實比伯祖父更適合坐上這個位置。伯祖父說了,如果他知道你想要那個皇位,他寧可放棄皇位,也會和皇祖母在一起的。”
身為帝王確實不該感情用事,這點魏帝做的並沒有錯,可他不該利用幾個皇子對皇位的渴望,去慫恿他們互相殘殺。
魏帝略帶怒氣道:“他想,可沈家肯嗎?”
真以為沈家是什麼善男信女麼!
當初,淩王是板上釘釘的皇太子,沈家就想讓沈玉清嫁給淩王,可淩王轉身娶了太傅之女,沈家便開始扶植他,沈家要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下第一世家,誰能給他們,他沈家就效忠誰。
“你一直怪朕害死你祖母和你父母,可他們處處逼迫於朕時,你又可知朕有多痛心,他們受人蠱惑,絲毫不體諒朕的難處,可你是朕一手帶大的,你也不懂嗎?但凡朕心慈手軟一點,哪有現在這樣的太平局麵!”
“可那些被你害死的無辜之人,你可有感覺到一絲愧疚?”
魏帝從來不覺得他殺死的那些人無辜,“除了你父親,朕從未覺得虧欠過任何人,包括你皇祖母。”
禇璿淒涼地笑了起來,這便是帝王,自私、冷酷、絕情,她居然奢求這樣的一個人會有悔過之心,她真是自做多情。
“不管你信不信,伯祖父和皇祖母從無苟且之事,四叔的確是你的親生兒子。”
魏帝冷笑連連,“從無苟且之事又如何?她的心裡一直都隻有他!”
夫妻多年,哪怕他們有了四個孩子,沈玉清的心,也從未在他身上停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