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當先鑽了進去,花無缺則緊守在邀月身邊,他已看出了自己這位大師傅有了尋死的心思。
“殺了我。”邀月的聲音很冰冷,“小魚兒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殺了你們父母的真凶,現在我已經沒有絲毫反擊之力,正是你複仇的好時候。”
花無缺:“大師傅……”
邀月:“彆喊我師傅。”
幽暗的隧洞中,小魚兒拿著火折子弓著腰前行,然而直到他鑽到了隧洞的儘頭也沒有發現有人。
他心中焦急,一邊喚著蘇姊姊,一邊仔細地往回走,他覺得自己一定遺落了什麼線索。
走到隧洞半途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忽然聽到了什麼。
‘咚’‘咚’……
那是敲擊聲。
小魚兒倏地扭過頭,看向了表麵堵著碎石的隧洞邊緣,伸手扒拉了過去。
看似堅硬的石塊其實隻是被簡單地堆砌在一起,扒開之後,裡麵又是新的隧洞。
小魚兒雙眼一亮,沿著這新的隧洞弓腰前行,果然在隧洞的儘頭找到了蘇夢的蹤跡。
蘇夢在小魚兒靠近時就已經停下了石頭的敲擊聲。
火折照亮她的模樣,她的肩膀鮮血淋漓,臉色蒼白,在山林中用植物和灰土做的易容改扮隨著冷汗涔涔洗去了大半,留下了一些不易褪色的部分,顯得格外斑駁。
對上小魚兒憂心的目光,蘇夢虛弱一笑:“邀月走火入魔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不比邀月好聽到哪裡去。
“她現在或許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小魚兒沉聲道。
“她……沒死吧。”
“沒有,但她活著,或許已不如死了好。”
“呼……”
蘇夢呼出一口氣,沒有說些什麼,虛弱地閉上了眼。
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在山外。
山外飄著小雪。
薄雪落在臉上,濕潤冰涼,讓人意識都清醒了幾分。
水囊靠在自己的唇邊,她的口腔中含著水,正本能的吞咽著,這攝入水分的舒適感覺讓她幾乎想要喟歎。
蘇夢喝過水,又咀嚼了泡的發軟的乾糧,感覺到氣力緩緩回歸,她睜開眼,用右手想要支起身子時,被一雙臂膀攙扶著手臂和背脊助力。
她的左手臂完全使不出力道,但傷口已被妥帖地包紮好了。
蘇夢眨眨眼,發現扶著她的,是一個陌生的少女,為她喂水喂食物的則是鐵心蘭。
“蘇姑娘。”鐵心蘭見她醒來,收起了手中的水囊和乾糧,欣喜道:“你醒了!”
蘇夢點點頭,試著開口,聲音終於恢複了幾分。
“邀月呢?小魚兒和花無缺呢?”
“他們在那邊。”
另一個陌生少女抬手指了一個方向,蘇夢望了過去,剛蘇醒的她雙眼還有些模糊,慢慢聚神後,終於瞧清了遠處樹下的幾人。
樹下,小魚兒和花無缺站在兩名女子身邊。
那兩名女子,其中一人倚靠在樹旁,她已換了一身雪色衣衫,模樣依舊憔悴蒼白,卻不掩容華絕色,此人正是邀月。
另一個白衫女子屈膝在邀月旁邊,如緞的墨發披散在肩頭和背脊,微微露出的側臉像是畫中的剪影,夢中更深一層的幻夢。
移花宮二宮主,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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