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先生’眸中投來兩道懾人的冷光,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伸手一抓,蘇夢放在身邊的藥箱便被她攝入了手中。
然後她雙掌在藥箱側麵一拍,藥箱的表層碎裂,再一揮手,一格格完好無損的內層已平平落下,排列在地上。
一層是各種金屬製成的醫療器材,一層是瓶瓶罐罐的藥物,一層則是人臉麵具,石膏底模,還有各種裝著粉堊,魚膠的罐子。
任誰瞧見這些東西,都會明白,擁有這些東西的人,一定是個易容好手。
花無缺看著這些,忽然道:“當年沈浪前輩隱居海外時,還有愛人好友相隨,其中便有擅長易容術和醫毒之術的王憐花前輩。”
‘銅先生’冷冷道:“王憐花的易容術冠絕江湖,能習得他一半,就足以在江湖中攪動風雲,耍的旁人團團轉了。”
蘇夢沒有試圖辯解。
像江彆鶴那樣被揭穿後依舊頑強掙紮的行為,雖然有一定概率翻盤,但是作為演員的角度來看,未免降低了幾分人物魅力。
此時此刻的她,想的並不是會不會被殺死,老死過一次後,她對死亡的態度已經變得豁達。
更何況,她已有九成的把握判斷邀月此時並不會殺她。
於是在‘銅先生’和花無缺的麵前,一襲青衫的女子身子鬆弛了幾分,帶著幾分慵懶的姿態微微後靠。
她不再是那副清雅淡然的模樣,一個攪亂江湖風雲的人,怎會是那副出塵醫仙的性格呢?
“雖然你們沒有鐵證,但是既然已到了這種程度,那也沒必要再偽裝什麼了。”
“我可不想被這位‘銅先生’嚴刑逼供呢。”
“可是,明明是我跟花公子的遊戲,花公子卻請動了自家前輩才抓到我。”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戲謔,眼眸彎彎,絲毫沒有被戳破的驚慌恐懼之感。
“這場遊戲我應該算不得輸吧?”
“少廢話,江小魚的下落在哪裡?”
‘銅先生’毫不客氣道。
花無缺的表情則有些複雜,在一旁沉默不言。
蘇夢仰頭看著那張青銅鬼麵,笑道:“聽說花公子找江小魚,是因為奉了師命要殺他。
可我已經收江小魚為徒了,哪有師傅推徒弟去送死的?”
‘銅先生’一怔:“你是江小魚的師傅?”
蘇夢點了點頭:“我瞧他在醫術上頗有天賦,將我的醫典都傳給了他,還指望著他以後成為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神醫呢!”
此話一出,‘銅先生’的語氣忽然變重了幾分。
“你讓他去做一個大夫?”
“怎麼,不可以嗎?”
話音落下,蘇夢眼前卻罩來一隻裹著手套的大手,在狹窄的船艙裡,她毫無避讓之地。
船篷的簾幕被勁風掀開,平闊的漉江映入眼簾,船夫吃驚地仰著頭,看著一白一青兩道身影自頭頂飛掠而過。
那白衣人足在空中飛了七八丈,在有下墜之勢時,左掌向下一拍,便激起一道水柱。
‘銅先生’足尖在水柱上一踏,再度借力掠起,很快,這兩道身影便消失在了岸邊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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