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焦黑的頭骨被一隻纖手輕輕托起,氣質清冷的白衣女子粉麵滿是煞氣與怒意。
“這‘幻劍書生’做事越來越出格了!此人哪裡還能稱得上是道義之輩,分明就是一個魔頭!”
“荷露姐,你,你快放下吧。”
圓臉少女彆過臉,一副不忍之色。
這二人正是花無缺身旁的侍女,他們既然在此,花無缺自然也在此處。
此時的他看著山中殘垣,再也維持不住溫和的笑容,眉頭微微蹙起。
“公子,金獅鏢局竟對那‘幻劍書生’極力推崇,依我看,那‘金獅’李迪的邀約我們不應也罷!”
荷露在一旁冷冷道。
花無缺卻緩緩搖了搖頭:“不,我們要去,‘金獅’李迪交友廣泛,手下鏢局耳目遍布江南,我們正好可以借此請他相助,追查江小魚和那白姓男子的下落。”
他口中雖說了一個‘請’字,可語氣中卻沒有絲毫尊敬。
荷露也反應了過來:“他既然邀請了我們,想必也可能邀請那被他大為褒獎的‘幻劍書生’吳羽。”
花無缺點了點頭:“沒錯。”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正在把玩著一張燙金的請帖。
請帖上印著一個顯眼的金獅像,湖廣,江南一帶的江湖中人看到這金獅像,都會認得這是‘金獅鏢局’的印記。
送請帖的人是個客客氣氣,紫麵短髭的大漢。
這人正是金獅鏢局的大鏢頭,‘紫麵獅’李挺。
此人一向張狂傲慢,此時麵對一個書生,卻顯得十分鄭重有禮。
“十五日後,總鏢頭在長沙府恭迎吳先生大駕,願與吳先生共商剿匪大計,為湖廣百姓除了秋收時的亂匪禍患。”
這番話也說得非常有道理,非常正派,非常道義。
那把玩著請帖的書生聽得連連頷首:“好好好,屆時一定到。”
李挺未曾想任務完成的如此順利,不由大喜,抱拳一禮後,轉身離了驛站。
在他轉過身後,那白麵書生將請柬放到懷裡,繼續吃飯。
可等到離了驛站,行到無人的山道時,他卻從懷裡掏出了那張請帖,仔細看了看,冷笑一聲。
“嗬,宴無好宴啊。”
五日後,有人傳訊。
“‘幻劍書生’吳羽已至寶慶一帶。”
這路線正是去往長沙的線路,因此無人起疑。
十三日後,再次有人傳訊。
“‘幻劍書生’已至長沙府。”
迎賓客棧。
花無缺三人正在二樓雅間,垂眸時,卻望見了一樓大廳走進了一個背著箱籠的身影。
荷露順著自家公子的目光望了過去,微微變色:“是他?”
她抽出一根木筷,有意想給此人一個教訓。
好巧不巧,店小二卻正擋在了那書生前,正說著飯菜貫口問此人點菜。
荷露不甘心地縮回手,一旁的圓臉侍女輕聲道:“荷露姐,反正到了金獅鏢局,我們也能跟這人對上,不急於一時。”
花無缺神色平靜,看著那書生的背影,沒來由的有種古怪感。
又過兩日,金獅鏢局賓客滿朋。
來者不僅有江南各大高手豪強,甚至還有荊州總兵手下的副將姚萬山。
這群人若真的要使計剿匪,湖廣一帶的綠林漢子們怕是再也睡不了安穩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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