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鳳所在的地方並不在中原,他們這一路快馬疾行,足足用了兩個月的時間。
明明已是暖春時節,此處仍積雪未化。
雪路的儘頭有一座山,山腳下有一個院落小屋。
小屋被積雪壓頂,四麵都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緊閉的門扉。
一向養尊處優的魔教大公主,在這樣的黑暗裡已生活了十餘年。
“母親就在裡麵等你。”
傅紅雪在院落外站定。
蘇夢剛走進院落,一旁,葉開追上一步:“蘇姨,我可以一起過去嗎?”
他本以為自己會被拒絕,卻沒曾想,蘇夢居然點了點頭。
“可以。”
他心中頓時大定,跟在蘇夢的身邊,像往常一樣牽起了她的手,將她帶了進去。
邁過台階,打開門,在蘇夢的眼中,一切都沒有什麼區彆。
葉開卻能看到開門時的光線照亮了角落裡的女人黑色的裙擺。
他心中微微一動,還未開口,就聽到了一個嘶啞的聲音。
“關上門!”
葉開鬆開手,推開的木門設了機關,自動回彈緊閉。
那嘶啞怨毒的聲音道:“我知道你是誰,白天羽曾對我說過,他遇見了一個女人,一個他想要做朋友的女人。”
她忽然尖利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朋友,朋友,男人口中的朋友往往是兄弟,女人又能做什麼真朋友。”
蘇夢沒想到,花白鳳見到自己後,居然先說的是嫉妒之言。
這讓她有種荒謬感。
花白鳳的時間仿佛停駐在了白天羽死的那一年,愛也好恨也好妒也好,這些情感依舊濃烈如烈火,始終灼燒著自我。
黑夜中,葉開的麵上浮現出痛惜之色,花白鳳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習練魔教秘法,在黑夜中亦能視物。
長久在黑暗中,她的視力雖然損傷了不少,但還是高出常人一截。
譏諷過後,花白鳳繼續道。
“你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看來你對白天羽雖然不假辭色,但對他的事情卻還是很關注。”
蘇夢打斷她:“你如果再提白天羽這個名字,我們之間的交易就無法再繼續了。”
這番話讓花白鳳成功的沉默了幾息。
她看了看蘇夢,轉而道:“你的臉和眼睛,都是在魔教傷的?”
“是。”
“好,你既然不想要我的命,那麼我就把這些都還你。”
花白鳳忽然對葉開道:“門邊的少年,你打開門。”
葉開微一遲疑,將旁邊的門拉開。
光亮再度傾瀉,角落黑暗中的人站了出來,她的身形輪廓被光芒一點點照亮,然後一張臉露了出來。
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葉開已想要流淚。
那本是絕色的五官遍布著疤痕,絕不會比蘇夢的臉好到哪裡去。
蘇夢臉上的傷是傷到了肌理,花白鳳麵龐上的疤痕卻是深可見骨。
花白鳳又淡淡地看了眼那仿佛要流淚的少年,然後看向蘇夢。
“我的臉上實在是沒什麼要還你的地方了,但我還有這一雙眼睛,現在,你要先告訴我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