閘口樓頂,真州都監司空訓遠望著這一幕,又看了眼閘口前驚慌呼喊的民船上的人們,沉聲開口:
“那艘船上倒有個有膽氣的,行了,去開閘,放民船通過。”
手下人連忙應聲傳令:“開閘——!”
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響起,閘口一開,懸門積水泄出,水流瞬間湍急,真州閘是複式船閘,可兩船並行而過,如今兩閘齊開,船隻爭相過閘,隻餘後方那艘被困在火繩中間的船隻,在驟然湍急的河流上控住方位。
此時此刻,饒是蘇夢一向鎮定,此時此刻也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了一句c語言。
真就為了大多數人舍棄他們這艘船了是吧!
水流一急,再出色的舵手也沒辦法完全控住船,一側的船身被水流一推,船尾已觸到了火繩。
縱然漕船塗著防火的塗料,但火繩上有魚脂,火焰難滅,船尾還是在瞬息之間燃了起來。
沒關係,以現在燃燒的速度,足以在燒到艙室前停到河岸,不過是時運不濟罷了……
當蘇夢想到這裡的時候,一支飛箭巧之又巧地射斷了船首前方的火繩,火繩墜入河麵,油脂遇水浮成一片,火焰瞬間燃向了船底。
“開中艙,放筏,全都下船去東岸!”
隨著她的命令,船上本就躲進客艙裡的人開始動作,蘇夢也不折騰船舵了,藥箱往身後一甩,直接拔出了卷在腰間的秋水劍。
這艘船是湖廣一帶的運糧船,那就用衡山劍派的劍法吧。
瞬間敲定了主意後,蘇夢揮劍出手。
溫係江湖裡陰人的家夥太多了,她這一路上都儘量避免用招式暴露底牌,船艙裡的人要逃走,這些飛來的亂矢得有人擋,王虛空的刀法太有個人特色了,還得是她出手才行。
商船本就會聘請一些江湖好手護衛,她此時出手倒也不顯突兀。
船上劍影舞,船下卻格外安靜,像是躲在河底的人正在蓄勢待發。
一波箭矢射完,在第二波箭矢交替的間歇,原本在船上浮動的竹筏忽然間被一股巨力擊中,帶著迸發的濤浪飛至空中!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破浪而出,在火光憧憧的河麵上現出身形。
他赤著上身,蒼白的肌膚在烈焰映照下泛著冷玉般的光澤,水珠沿著他鐵鑄一般的勁瘦身軀流淌至腰線。
最醒目的是他身上的疤。
十幾道疤痕遊走全身,最險峻的一道自左肩斜劈至右腰,宛如瘦金體書寫出的一道伶俐的筆畫。
龔俠懷已出了船艙。
他看著那人的脊背,驟然失語。
他雖然沒有看清那人的臉,但已認出了那道疤。
更何況男人手中還有一柄刀。
一柄又粗,又鈍,生著鏽的短刀。
男子揮刀,刀光如劃破天際的月,刀雖短,刀鋒卻足有一丈三尺七寸。
竹筏淩空碎散,碎裂的竹杆裹挾著淩厲刀勢,如箭一般急射對岸,男子側頭躲過一支射來的羽箭,露出了半張麵龐。
那張被戰場血火反複雕琢的麵容偏生帶著三分書卷氣,眉峰如斷刃,濃黑入鬢,臉卻極白。
這使得他予人一種‘冷豔’,乃至‘穠麗’的心悸感。
龔俠懷緊緊握住了王虛空的手臂,低聲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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