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雲霞,你們聽這名字,是不是都覺得我應該是個黃家大閨女啊?
其實不然,我是個純爺們。
我媽說,當年她和我爸一人給未來的孩子取了個名字。要是女孩呢,就叫朱雲霞;要是男孩呢,就叫……
我不知道我爸取的名字是啥,也不想知道。唉,誰讓我像野狗一樣出生呢!
…………
我是從什麼時候迎來新生的來著?好像是六歲那年吧。
說來也奇特,按道理來說,我的母親為我的父親生了一個兒子,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酗酒消愁才對呀,電視劇和手機上麵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可是為什麼我的父親卻整天在酗酒和暴打我的母親呢?
我不知道,我也根本就沒有機會知道,那一年,我六歲。
母親死了,死在了一個陽光明媚的昨天。
臨死之前,我的母親摸著我的臉笑著說“我們雲霞長大之後,也不知道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呀?”
母親的臉我已經差不多忘記了,但在我的記憶裡麵好像長得十分的漂亮,應該吧……
那一晚,我的母親跟我講了許多,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說的那麼多,甚至當時年僅六歲的我都已經感到了煩悶。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我玩著手裡的木質小汽車,而我的母親則是為我整理著頭發,一邊絮絮叨叨的訴說著什麼,一邊還時不時的流著淚。
真是奇怪呀,為什麼要流淚呢?
第二天我懂了,母親死了,死在了夏季清涼的晚上。
我的父親並沒有為母親舉辦葬禮什麼的,那個時候的我也不懂什麼是葬禮。,我隻是呆呆的看著父親,將母親的屍體送往了一個好像叫做殯儀館的地方,之後等父親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中隻抱著一個紅色的小罐罐。
當時我還挺好奇的,問那個紅色的小罐罐裡麵裝的是什麼?糖果嗎?
而我的父親則是陰沉的將那個小罐罐扔給了我,或許是因為要出來的緣故,平時醉酒邋遢的他在今天早上特地洗了個臉,將那些已經雜亂的如同草叢一般的胡渣清理了下,顯得現在的他有些中氣十足。
他告訴我,那個罐子裡裝著我的母親。聽聞此言,我滿心疑惑,母親那麼高大,而這個小罐子如此之小,怎麼可能裝得下呢?
父親帶我回到破舊的家中,他自顧自地拿起酒仰頭喝了起來,我則跑回房間,好奇地盯著這個紅色的小罐罐。我將耳朵湊近,輕輕地搖了搖,聽到裡麵傳來類似沙子搖晃的聲音。我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打開罐子的方法,當我擰開蓋子,發現裡麵裝著一些灰色的東西,這讓我的疑惑更深了,父親說母親在這裡麵,可母親究竟在哪裡呢?
懷著強烈的好奇心,我抱著打開的小罐罐跑到客廳,向父親詢問。然而,父親卻給了我一巴掌。我頓時愣住了,手一鬆,罐子掉在地上,那些灰色的、如同灰塵般的東西灑了出來。父親陰沉著臉,用掃帚將它們掃起,重新倒進罐子裡。
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疼,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然而,沒有人理會我,父親帶著那個紅色的小罐罐走了,一走就是三天。
我饑腸轆轆,餓得前胸貼後背。都說小孩子精力充沛,此言不假,我的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對食物的渴望愈發強烈。那是父親走後的第二天,我抱著餓得癟癟的肚子,眼巴巴地望著不遠處商店裡的食物,不停地咽著口水。可是,我沒有錢,無法購買。
老板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的目光如同雷達一般掃射過來,與我的眼神交彙後,竟朝著我招了招手。我如同一隻受到驚嚇的鳥兒,心跳瞬間加速,然後飛快地跑開了。
第三天,我餓得前胸貼後背,在家裡翻箱倒櫃,卻找不到一點好吃的。最後,我在櫃子裡發現了一瓶酒,那酒瓶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白光,如同一個神秘的寶藏,吸引著我的好奇心。
我學著父親的樣子,試圖擰開瓶蓋,但那瓶蓋卻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緊緊地咬合著,我的小手無論怎樣用力都無法撼動它分毫。
突然,我靈機一動,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舉著酒瓶朝商店老板飛奔而去。老板看著我舉著瓶子,好奇地問“小朋友,怎麼啦?”
我用結結巴巴的話語,艱難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希望能用手中的酒換一些食物。老板微微一愣,接過我手中的酒瓶,仔細端詳了幾眼,然後點了點頭。他轉身走進商店,幾分鐘後,端著一碗方便麵走了出來。
那是一碗桶裝的方便麵,黃色的叉子如同一位忠誠的衛士,穩穩地插在方便麵的蓋子上,將蓋子壓得嚴嚴實實。老板將方便麵遞給我,我迫不及待地撕開蓋子,然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老板雙手抱胸,悠閒地靠在窗口,看著我狼吞虎咽地吃著方便麵,好奇地問道“你多少天沒吃東西了?”
我嘴裡塞滿了方便麵,含混不清地說“三天。”
老板顯然被這個答案嚇了一大跳。三天!正常人怎麼可能三天不吃飯呢?網上都說了,不吃飯人可以活七天,不喝水人可以活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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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難以想象,如果我今天沒有拿東西來跟他以物換物,換取食物,那麼明天他是否還能見到我這個孩子?是否聽到我的消息時,隻能看到我的屍骨呢?
顯然,他無法想象,因為我今天拿東西來跟他換吃的了。接著,他詢問我父母在哪裡,我隻能無奈地搖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他似乎是氣憤,用力的捶了一下窗口,正在吃飯的我明顯被嚇到了,最後老板也是安撫了我一下,又遞給了我一塊麵包。
我看著那塊遞過來的麵包,愣了愣神,開口“我沒有東西再換了,我也沒有錢。”
老板則是笑著將麵包抖了抖“不要你錢。”
我疑惑的點了點頭,接過那袋麵包之後,我用牙撕開了外麵的麵包袋,吃起了麵包,麵包很好吃,裡麵包裹著那種油滑滑一般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感覺就是很好吃。
我吃完麵包過後,舒服的將放在一旁的泡麵湯喝完,朝著老板鞠了一躬,道了聲謝。
老板則是擺了擺手,隨後朝著我道“如果以後還餓了的話,就來叔叔這裡,叔叔給你做點飯吃。”
聽到這話,我疑惑的朝著他點了點頭,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可以在餓了的時候來這裡吃飯呢?
我搞不懂,索性就不想了。
回到家裡,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睡覺,就躺在家裡的沙發上睡著了。
第四天,父親回來了,我走出房間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
隻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我踉踉蹌蹌的跑到了房間裡麵,將我的那床被子抱過來,蓋在了躺在沙發上睡著的父親身上。
我發現,父親的外貌又變回之前那樣了,臉部臟兮兮的,頭發雜亂的如同鳥窩一般。
我撓了撓頭,朝著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個紅色的小罐罐,心裡疑惑,難不成父親扔了嗎?
但,我沒有去叫醒父親來讓他回答,幾天前的一巴掌,還是讓我記憶猶新,讓我感覺父親就像是怪物一般,沒辦法產生任何靠近的想法。
咕嚕~
我的肚子又餓了,我看向父親,又想了想昨天那個叔叔說的話,我真的可以去他的那裡吃飯嗎?應該不行吧,畢竟母親說過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沒有人會對你好。
所以我可以去嗎?
我仿佛感覺此刻有惡魔與天使出現在我的肩膀上,天使溫柔地安慰著我,輕聲細語地說可以去叔叔家裡吃飯;而惡魔卻惡狠狠地打斷了天使的話,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對我吼道“怎麼可能有人會對你好呢!他讓你去吃飯,說不定是想把你賣掉!所以,絕對不能去!”
我陷入了猶豫,腦海中的兩種想法仿佛化身為天使與惡魔,開始了激烈的爭鬥。這場爭鬥沒有血腥的場麵,反而像是兩個可愛的布偶在打架,模樣十分搞笑。我情不自禁地嘿嘿笑了起來,身體順著牆角慢慢滑落,最終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沉沉睡去。
睡覺吧,睡覺吧,睡著了,饑餓感似乎就會消失。
一覺醒來,新的一天悄然降臨。
我的身體仿佛被施了魔法般,機能開始活躍起來。鼻子最先嗅到了異樣的香氣,仿佛是春天裡盛開的花朵散發的芬芳。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起。咦,好奇怪,我怎麼會在床上呢?這讓我有些疑惑,但也沒有過多思考,畢竟以往有時我在沙發上睡著,第二天也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床上。那時的我常常會異想天開,難道我擁有某種神奇的魔法?然而,顯然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我邁著有些淩亂的步伐走出雜亂的臥室,來到客廳。父親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但飯香卻像一隻無形的手,引領著我。我爬上板凳,目光被桌上的盤子吸引。那盤子好似一個神秘的寶藏,被一層薄紗籠罩著。我好奇地拉過盤子,卻感到一陣灼熱,似火焰在指尖跳躍。
我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仿佛揭開了一個珍貴的禮物。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呈現在眼前,那米粥宛如羊脂白玉,溫潤而誘人。而在米粥的下方,躺著一些鮮豔的紅票票,它們像一片片楓葉,鮮豔而奪目。
看到這裡我瞬間驚喜了起來,我不知道這些紅票票到底價值多少錢,但是我以前看母親付錢的時候就知道這種紅票票好像是最大麵額的。
而這最大麵額的在這底下一共有著七張!
那可是七張呀!
我嘿嘿的笑了起來,我有些費力的將大碗稀飯搬到一旁,隨後將紅票票取了出來,認真的數了數之後,放進了口袋裡。
我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口袋,但又感覺有點不穩妥,但當時我的肚子又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我隻好先將稀飯給喝了起來。
大約花了101novel.com分鐘左右的時間,我的吃完這碗稀飯,碗很大,比我平時用的碗要大的多,大概要大上兩倍吧。(也就是個口徑十厘米左右的大碗)
我將這碗稀飯全部喝了下去,因為當時的我有種感覺,我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次飯什麼時候可以吃到,所以我吃的很認真,但是最後舔了舔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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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稀飯索然無味,甚至可以說是寡淡如水,但對於當時餓了一天的我來說,卻如同山珍海味般美味。
吃完之後,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口袋裡似乎還有紅票票,便迫不及待地將它們拿出來,仔細地數了數。確認一張都沒少後,我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吃完飯,我小心翼翼地將碗輕輕地放進洗水池裡,擰開水龍頭,讓水流緩緩地衝擊著碗。這是母親傳授給我的生活智慧,她告訴我,吃完飯後要將碗放入洗水池,再倒上一點水,這樣汙垢就不會頑固地粘附在上麵,後續清洗也會更加方便。
之後,我在家裡各處翻找著什麼,一會歎了口氣,以後又覺得這裡不行。
最終,我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跑出了家門,朝著商店老板那裡跑了過去。
老板看到我來了以後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準備去屋子裡麵拿點東西。
但我叫住了他,我從兜裡掏出那七張明晃晃的紅票票,開口“老板,等一下。”
由於是六歲,那個時候的我,不管是語氣還是其他的東西都略顯稚嫩,老板也是停了下來,看著我手中的700塊錢愣了愣神。
“老板,這個給你!”我將手中的七張紅票票遞了過去。
“為什麼給我?”老板疑惑。
“飯錢!!”
由於是一路小跑過來的,所以我比較喘著粗氣,但我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老板顯然也沒有想到,我居然會給他飯錢。
隨即接過手來,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一臉認真的看著我,“這錢你是哪裡來的?”
“我爹給的。”我不懂老板為什麼那麼認真,但還是回答了。
聽到這句話,老板明顯鬆了口氣,現在想來,恐怕是老板當時以為我偷的呢,不過,一個六歲的小孩,怎麼可能偷來700塊錢呢?
“你就不怕我不給你飯吃嗎?”老板晃了晃手中的紅票票,略帶玩味的看著我。
我當時就急了“不行,我給你飯錢了,你必須給我飯吃!”
我的聲音很大,直接響著在整座街道上,周圍的行人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了老板這裡,他瞬間就慌了起來,急忙安撫起來了我“彆彆彆彆喊了,給你飯吃,給你飯吃!”
顯然,那個時候的他忘記了我還隻是個六歲的小孩,不懂得什麼是玩味。
老板將那700塊錢收進了兜裡,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朝著我問道“你餓了嗎?需不需要吃點什麼?”
我搖頭“我在家吃過了!”
老板略帶疑惑,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進去屋裡,沒過一會的功夫就出來了,手中拿著一張黃色的紙,他拿出黑筆刷刷刷的,在上麵寫下了東西,最後將紙遞給了我。
但剛遞給了我以後,他才想起來我的年齡進行詢問“會寫名字嗎?”
我點了點頭“名字我當然會寫了,以前母親沒事的時候就會帶我寫名字。”
老板聽後點頭,誇獎道“這樣啊,那你很厲害咯。”
聽到這句話,我雙手傲嬌的叉著腰,看著老板。
惹的老板一陣哈哈大笑。
簽完了自己的名字以後,我才疑惑的問著“這是什麼?”
“合同。”
老板哈哈一笑,隨即拿起那張紙給我念了起來“從今日起,張老板將負責朱雲霞小朋友以後的飯餐,即700元耗儘為止。”
沒錯,就這麼簡短的一句話,我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足足的讓我我六年。
當時的我聽後點了點頭,拿起那張紙,小心翼翼的疊好了之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隨後向著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一個月後,父親回來了,他帶回來的燒烤以及燒雞,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吃過這種東西了,那是我吃的最開心的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父親說什麼要帶著我上學。
聽到後我滿眼放光的看著他,我自然而然是知道什麼叫做上學,聽說在學校裡麵可以學到知識,還可以交到許多許多朋友,所以當時年少無知的我自然也就上學了。
給我報完名之後,父親又消失了,不過又留下了幾張紅票票。
店老板知道我上學之後,為了表達慶祝,送我一塊蛋糕,蛋糕很小,也就是那種三角形比成年人的手掌要大上一點而已。
在店老板那裡吃完蛋糕之後,店老板準備親自送我上學。
三天過後,店老板帶著我來到了學校班級的門口,看著周圍的家長以及他們周邊的學生,我的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色,我也好想父親來帶自己上學呀,可是,沒辦法。
店老板顯然是看出了我的情況,然後摸了摸我的頭。他的手上拿著手抄本,上麵抄寫著我的班級,將我帶到班級之後,他又遞給了我一瓶奶,囑咐我在班級裡麵不要惹事、好好學習之後,便離開了。
啊,上學真無聊呀,在課堂上我打著哈欠,由於隻是一年級的緣故,所以並不需要穿校服,但需要打紅領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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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紅領巾這三個字,我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在老師囑咐了我們明天要帶紅領巾來學校之後,我一臉疑惑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