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飛,你身上現在有什麼東西?”阿麗半坐在一塊石頭上,沉聲問我。
我摸了摸身上,除了一身衣服,隨身攜帶的就隻有銅鏡、紅布、銀行卡和絲織手套,以及一部手機和隻剩幾發子彈的手槍。
阿麗聽完沉默一陣,問道“你摸索出紅布的用法了嗎?”
我搖頭,這塊紅布似乎就隻是一塊普通的臟布,它既不能像絲織手套一樣幾乎無法被破壞,也沒有銅鏡那種神異。
如果現在還有蠟燭就好了,之前買的兩根蠟燭都點了大槐樹佛,現在銅鏡除了壯膽外,我一直沒發現其他用處。
阿麗聽完我的話,也陷入沉默,她隻是默默地給手槍上膛,眼睛盯著那片岩壁上映出來的越來越近的燈光。
“阿麗。”我突然問道。
阿麗稍稍偏了一下頭,問道“怎麼了?”
我回憶著剛才那個怪人的“臉”,眯著眼問道“它沒有五官,對吧?”
阿麗似乎也回憶起剛才那恐怖的記憶,她表情中混雜著厭惡和恐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說,”我逐字逐句地說道“一個沒有眼睛的人,為什麼要提著一盞油燈?”
阿麗聽出了我的話外音,她問道“你覺得油燈有問題?”
我點點頭,快速補充道“我之前跟蹤它的時候,發現它甚至還特意給油燈加了一次油。剛才那個房屋裡,牆壁四周也都是油燈,我覺得這不是巧合。”
“有什麼計劃?”阿麗語速也很快。
我把周警官的手槍也遞給她,說道“你等下試著射擊那盞燈,我不會用手槍,你多打幾次。”
阿麗接過手槍,問道“如果我沒打中呢?”
我往後看了一眼,說道“那咱倆拚一把!拚不過就跳下去,大不了死球,比被活剝了強!”
阿麗掂量了一下周警官的槍,笑著說道“你小子,關鍵時候還挺有膽氣。”
我不知道怎麼接,隻是笑笑。
就在我倆說話的功夫,一道微弱的亮光還是照了過來,那個怪人終於追上我們。
好在它的速度並不快,黑夜中的燈簡直是最好的靶子,阿麗也不廢話,雙手握槍,雙臂平舉,對著那盞油燈就是一陣射擊。
然而那油燈明明被子彈擊中好幾次,但卻絲毫沒有影響。
子彈對油燈的威脅,似乎還沒甬道中的風來的大。
那怪人?中了好幾槍,卻渾然未覺,如同一台不可阻擋的坦克一樣,向我們走來。
怪人越走越近,我注意到它一隻手提著油燈,另一隻手卻握著一把血淋淋的古怪短刀。
我本想直接衝過去奪走油燈,但看到那把閃著妖異光芒的短刀,卻又猶豫了。
直接衝上去,似乎是送菜?
眼看那怪人越走越近,它手中油燈的微光也終於照到我身上。
“曉飛,你的影子!”阿麗突然驚叫一聲。
我往扭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我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背著一個東西。
那東西看輪廓似乎是個蜷縮的人,又像是一個形狀奇特的背包,我稍一思考就想明白了,這是我的老朋友。
雖說它從我送外賣時就跟著我,但這麼長時間,倒也是第一次見麵。
“沒事,老熟人。”我往後退了幾步,對阿麗說道。
我又把目光轉向那盞油燈,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這盞油燈確實有很多靈異之處。
而就在我的影子出現在燈光中之後,那怪人突然將臉扭向我!
雖然它早已沒有眼珠,但我卻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的目光。
那目光就像濕滑黏膩的蠕蟲從皮膚上爬過一樣,讓人極度不適。
它舉起短刀,緩步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