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不住的點頭答應,心想,您總算想起我了,但為何我寧願你想不起我呢?
麒麟一直在一旁看著沈汐將甘遂的鞋襪穿好後才默默離開,一步三回頭的模樣看的甘遂眼淚汪汪,一直到麒麟走後,沈汐還在哄著提溜鼻涕眼淚的甘遂。
不知是不是因為甘遂一直和言靈樹待在一起,以言靈落葉化為人身,怎麼看也是個大人模樣,可身量比一般女子矮小些就算了,呃,更彆提身材了,這顏色這質地,換個尋常女子的身量與身材定是凹凸有致婀娜多姿,且黑紗搖曳生姿,黑色紗製神秘夢幻,怎一個美字了得!
沈汐看看牽著自己袖口的甘遂,袖口因為被扯過有些細碎,衣服上斑斑點點的泥土散發著一路被海水敲打的鹹香氣息,自己活生像個被拋夫棄女的倒黴鬼!
“誒,你說那丫頭,是不是給拐了?哭的咋這麼傷心哩…”“那男的這麼俊俏穿的這麼個破爛,吃軟飯給轟出來了?”“是嘛?”“我看像…”路旁傳出高出旁人一截的聲音,沈汐轉頭,原來是兩位大嬸磕著瓜子嘀咕著。
見正主都已經轉臉了,大嬸們依舊沒有收斂,高談闊論的猜測著,沈汐在一旁聽的額頭青筋直跳,一把扯著甘遂走向嘮嗑的大嬸,大嬸給他這架勢唬了一跳,以為他要學著潑婦罵街什麼的,誰知沈汐隻是手起一禮“勞駕兩位嬸子,東洲神祗怎麼走?”
原先說話的大嬸拍拍胸脯鎮定一番過後,瞧這小白臉應該也不會罵街那一套,“呸”一聲吐掉一口瓜子殼,依舊尖銳嗓音,翻著白眼“東洲沒有什麼神祗,求神去西洲去!”
旁邊的大嬸嗤笑著吐著瓜子殼“你腦子沒病吧?來東洲求神?東洲哪有什麼神,病災天禍都是他弄出來的,”大嬸磕著瓜子,“嘎達”一聲又開始吐瓜子殼“呸呸,東洲要是有神啊,我看也是個讓人遭瘟的神,哈哈哈哈…”
“瘟神?對!瘟神!!”“哈哈”
兩個大嬸言語上達成了共識,哈哈大笑不止。
沈汐無奈,也不明白,祖龍神是做了什麼讓東洲的人如此冷漠於東洲神的存在,甚至言語侮辱。
甘遂不解道“你們不怕神會懲罰你們嗎?”
兩位大嬸對視過後,笑的更肆無忌憚了,“哈哈哈哈…這小丫頭怕是畫本子看多了吧?還懲罰?哈哈哈哈…”
甘遂跺跺腳,忘記了哭鼻子,扯著沈汐的袖口“她們,她們…唔…唔唔…”糟了,怎麼忘記教她這個了!沈汐連忙捂住甘遂的嘴巴拖到一邊,生怕她再說點什麼彆的出來。
大嬸們相繼磕著瓜子,並不理會沈汐和甘遂,或者在她們的眼裡,不過是一個穿著破爛的男人帶著一個傻不拉幾的小瘋子。
沈汐整理了甘遂被拖亂的衣衫,問道“剛才她們不敬洲神,還出言侮辱,你很生氣,是嘛?”
甘遂哼的轉過頭去。
“那你生氣了是要罵回去還是要打回去?”
甘遂眼神偷瞄沈汐,顯然她並不明白沈汐這麼問的意圖。
沈汐掰著手指道“罵回去,你和她們就是一樣的一群人,打回去,恭喜你,你比她們厲害。”
甘遂一聽,兩眼放光“那我就打回去!”
沈汐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開口教誨道“你覺得她們那樣說話討厭嗎?”
“討厭。”
“那你這麼厲害,出手打她們,她們就會因為你厲害,然後變得不那麼討厭了嗎?”沈汐反問道。
“會的,她們會害怕我還揍她們所以不會這樣討厭的說話。”甘遂側著臉很認真的說道。
沈汐道“那你轉身走了,她們對著彆人還是不敬洲神,那你要怎麼辦?教彆人也像你這樣嗎?那你和她們有什麼區彆呢?”
甘遂慢慢將身子轉過來“那我…”
沈汐蹲下,摸摸她的頭“那你應該要讓她們從心裡自發的對洲神感到敬畏,相信言語的力量,相信神靈是不可冒犯的。”
這話說給甘遂聽,也是說給自己聽,明白無論自己如何動氣也無濟於事,不如慢慢的去轉變這些人對東洲神的印象。
沈汐站起身來,手伸向甘遂“走吧。”
遠處大嬸依舊高高低低的笑著,仿佛隨意討論彆人,隨意揣測他人的經曆是一種非常享受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