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歧道“何處不通?”
沈汐又嘬了嘬自己的其他兩根手指,道“你想啊,這批怪放下執念消散後,總會有誤打誤撞進來的新魂,屆時再轉換便是了,再有,他困在井內,並不能隨意出去,這東城再繁華,他也看不到一眼,又有什麼意義?”
是啊,一個始終被囚禁在鎖龍井內的蛟龍,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何況,這執念是有多深?都統治了十幾年還是沒有消散?想必這並不是他的執念,而是他根本樂在其中。
見沈汐仍舊盯著自己的拇指,荀歧伸出帕巾,一個莫名的瞬間,沈汐已經嘬上了荀歧的手背,“——轟”的一下,熱浪衝上腦門,荀歧迅速收回手,沈汐有些呐呐無言,兩人皆麵紅耳赤。
半晌,荀歧結結巴巴道“你,你這吃過東西,舔手指的,毛病,哪來的?”
沈汐清清嗓子,十分坦然,道“竹七教我的,說是不可浪費。”
這混蛋。
荀歧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若是沒有到那般貧困的地界,大可不必如此。”
沈汐一本正經,“那怎行,節約是個好習慣,我覺得竹七這樣挺好的。”
荀歧看看沈汐被舔過的手指,舔過還嘬一嘬,明明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公子,居然被竹七帶成這樣,內心一陣無言。
沈汐見荀歧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以為她再想什麼,便對荀歧道“不過你是女子,你就彆閒著學我這樣了,不雅。”
“”所以你剛剛再想什麼?還是你覺得男子做這個動作就很雅?荀歧內心忽然升起一陣無力感。
沈汐用帕巾將手指一個一個擦乾拭淨後,想起什麼,道“不過,這裡的怪,還挺聽這蛟龍的話的。”
荀歧道“時間久了,說的話自然有分量。”
沈汐點點頭,“你說,蛟龍要委身於你是為什麼?”
荀歧道“知道我會陣法,破井?”
沈汐搖搖頭,“這鎖蛟井既是龍族秘技,破井就得由龍族來,他不能不知道。”
屋內一時靜寂無聲,忽然,沈汐一擊手掌,“啊!”
荀歧忙道“想到了?”
沈汐道“忘記將君主印給鬱東了!”
荀歧“”難為你還能想到這事情上。
沈汐道“好像,這城中,蒙麵之人據說都是陣法師?”思考片刻後,沈汐拉起荀歧,“我們出去找一下那些陣法師。”
當二人出去之時,才想到街上空無一人,竟是不知這些陣法師都住在哪裡,無法,二人隻得在城中四處走走,以期盼能遇到什麼人指點一番,誰知,一圈走下來,難遇一人,沈汐想想,便決意挨家挨戶去敲門,一戶一戶過來,卻沒有一個回應的,剛要放棄回院內,荀歧拉了拉沈汐的衣角,指了指一堆表麵外圍堆積了很多黃沙,經年不曾被動的荒草堆,荀歧嘴唇無聲微動有靈力的細微波動。
兩人輕手輕腳的靠近草堆,那點細微靈力又忽然察覺不到了,荀歧站在草堆前繞了一圈,幾番閉目細細感知,終於可以確定這裡麵應當是有人,也或許不是人。
沈汐清清嗓音“閣下可是受傷了?我倆是五洲第一醫藥大家荀家之人。”
並無回答,也無聲響,靈力波動更是一點沒有。
荀歧無聲道再說一遍。但她手中絹布飛舞,在沈汐重複那句話的時候,瞬間出手將茅草堆擊落,赫然露出一個人頭在其中!
沈汐定睛一看,那顆人頭並不像沒有氣息,何況荀歧也感受到了靈力的波動,口中念道“風來!”一陣大風,這人身上堆積的沙礫已然飛走,隻剩襤褸衣衫,上身也已經嶙峋瘦骨,露出的腳腕上一層皮鬆鬆垮垮的掛著,很顯然是長期未進食的原因,隻剩一把皮包骨!
“荀大公子”這人氣息微弱,說話也沒什麼力氣,卻是認出了荀歧,還稱呼她大公子,想必是與荀家認識但並不太熟悉的人。
沈汐想想,從懷裡拿出了一顆糖晶塞進那人嘴裡,那人不知是不是許久沒有吃到東西了,竟是一陣熱淚盈眶,沈汐想想,也不能將他丟置在此處,想著自己抱他回去,又擔心自己抱不動,荀歧見狀,剛要推開沈汐,沈汐一把將那個皮包骨抱在懷裡,凶巴巴對荀歧道“你彆碰!”
荀歧無法,隻得跟在兩人後麵一路回到小院。
到達小院後,沈汐躊躇了一會,想想也不適合讓這人睡自己兩人的床,便讓荀歧抽出一床褥子,放進馬車,又在馬車裡生了炭火,將這人放進去,案幾上溫了茶水,一切就緒後,那人早已眼含淚水睡著了。
荀歧二人也收拾一番,就聽荀歧道“我們也準備就寢吧。”
沈汐聽到我們、就寢這兩個詞心中便一陣歡喜,正偷偷笑著,轉身卻見荀歧站在床邊望著那些吃食的碎屑,就聽她淡淡道“我白日裡說的事情這麼有趣,還需要佐以小料?”
沈汐認真道,“你說什麼我都覺得有趣,若是吃飯可以多吃半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