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兄你童年過得如何?”
“挺好的呀,”季默緊張到嗓音都變了,“小時候跟幾位表姐表妹堂姐堂妹玩耍,大家都沒有什麼壓力,修行都是隨自己意願……我很自由啊,妄!”
“那就好。”
吳妄笑眯了眼,感慨道“人域看似繁華,人域的天之驕子們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也有各種各樣不如人意之處。
不過季兄,有件事你須得注意一下。”
“什麼?”
“在女子國陷害你的人,可能不是林祈,”吳妄傳聲道,“林祈父親,也就是你說過的那位林怒豪將軍,還是要提醒下你家裡人多多提防。”
季默麵露不解,傳聲回道“林怒豪將軍我接觸過,是個光明磊落、豪情萬丈之人。”
“不一定,真是這種人,能把親兒子逼成這樣?”
吳妄傳聲道“看林祈今天的表現,當初那個要搞臭你名聲的,可能就是這個林怒豪。
他想給林祈鋪路,培養林祈成為人皇候選,林家又在暗中培養死士,這林怒豪本身絕對有野心。
總之,多多提防總歸是沒錯的。”
“行,”季默果斷點頭答應,“我這就寫封信給家裡。”
“還是回頭自己親自去說,”吳妄道,“小心為上。”
許木突然傳聲“林祈過來了,你們倆的悄悄話停一停。”
吳妄……
有必要琢磨琢磨加密通話了。
林邊,換了身衣袍的林祈猶豫徘徊了一陣,最終還是一咬牙、一跺腳,目光堅定地走向吳妄三人,又在幾丈之外停下身形。
吳妄主動開口“此前贏你的東西一筆勾銷。”
“不!輸了就是輸了!我林祈輸得起!”
林祈朗聲答應,隨後又邁步向前,走到吳妄麵前,深深做了個道揖。
“多謝無妄宗主提點,林祈道心通暢,再無阻礙!若無妄宗主不嫌棄,林祈願拜無妄宗主為老師!”
吳妄笑了笑,言道“我尚未有收徒的打算。”
“老師,”林祈低聲道,“你可視我為仇敵、為同道、為陌生人,但弟子看老師,便是大道引路之人,執弟子之禮。
弟子是自由的!”
吳妄……
一旁季默扭頭憋笑,肩膀一陣聳動。
怎料林祈扭過頭去,注視著季默,歎道“季兄,女子國之事並非我所為,應當是你誤會了。”
季默眨眨眼,納悶道“那我去找你質問,你為什麼應了?”
“隻因,當時並不想在你麵前露出半分怯意……”
林祈微微攥拳,本想哼一聲扭頭走人,但哼字到了鼻尖,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感慨道“我已決定改頭換麵,自今日起不被以前的自己束縛,所以我會坦率麵對自己的道心。
季兄!實不相瞞,我關注你很久了。”
季默騰的一聲站起身來。
一旁吳妄和許木同時低頭讓墨鏡落下,雙眼滿是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俏公子。
季默跳到躺椅後方,失聲道“林祈你這是什麼意思?”
“季兄你不懂嗎?”
林祈輕歎了聲,臉上帶著幾分失落,又抬頭看向季默,笑道
“我其實,一直想靠近你,一直很羨慕你。
你可以不用被關起來修行,可以肆無忌憚跟女子玩耍,小時候你我第一次見麵,我十多歲、你二三歲,你摔倒了就有那麼多人衝上去哄著。
我一直針對你,是因羨慕你,你在女子國的遭遇我聽聞了,確實感覺很爽快,但這事確實不是我安排人做的,我希望你不必如此嫉恨我。”
“行、行,我知道了,”季默連連擺手,“林祈你彆說了,你從小到大針對我的事,我不計較了,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
但我們之間……是,是有一定障礙的。”
吳妄和許木對視一眼,兩人差點笑出聲。
林祈麵容一黯,苦笑道“果然,我這種人確實是該被厭惡。”
“他不是厭惡不厭惡,”季默歎道,“我是不能接受這種形式,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喜歡女色,特彆喜歡女色,我經常去花樓的。”
“我也喜歡女色!我也想去花樓!”
林祈眼中滿是亮光“咱們兩個是有共同愛好的,做朋友不可以嗎?”
“朋友?”
季默眨眨眼“隻是朋友?一起喝酒聊天吹牛逛花樓的朋友?”
“嗯!”林祈重重地點頭,臉上滿是期盼。
“嗨,你這,”季默著實鬆了口氣,自躺椅後站了出來,“嚇我一跳,當朋友就當朋友,咱倆也算是發小了不是。
你這朋友我交定了!下次去花樓帶你一起!”
“好!”林祈低聲道,“具體什麼時候?我且做些準備。”
“去花樓做什麼準備?”
季默掐腰大笑“到時候,你隻管跟我去就是了,我帶你見見世麵!
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了老師,我們可以溜出去不?儲物法寶可以還給我們嗎?明天早上我們就回來!”
許木黑著臉一甩衣袖。
哐、哐!
兩隻法寶鐵欄從天而降,將季默和林祈徑直扣住。
“來人!給我把他們兩個吊去大營前,嚴加看管!不準他們離開籠子半步!”
林間立刻跑來一隊修士,又是好一陣喧鬨。
吳妄淡定地給自己換了杯酒,放了幾顆冰塊,聽著季默的求救和林祈那逐漸開朗的笑聲,不禁露出少許微笑。
他道“許兄,喊幾個歌姬過來跳跳舞,給兄弟姐妹們放鬆放鬆?費用我來負責。”
“行!”
許木滿口答應了下來“遠近無戰事,偶爾小怡情。”
“記得在他們倆籠子上蒙上布,以免聲色亂了他們道心。”
“善。”
兩人輕輕碰杯,各自笑了幾聲;這般消息一經傳開,軍營中也充滿了愉快的笑聲。
……
與此同時,某處燈火透亮的地下宮殿。
十多道披著鬥篷的黑影聚在一起,互相傳聲嘀咕著什麼。
“查清楚了嗎?炎帝令持有者之一,此刻就在西北方向的戊辰圓頂處?”
“就是那個得了炎帝令後,在仁皇閣主動現身的林祈,根據我們安插在仁皇閣之內的眼線彙報,他去的圓頂編號就是戊辰。”
“這是魚餌罷了,那圓頂附近定藏了大批高手。”
“如何斷定這是魚餌?”
“其一,為何獨獨讓咱們知道了林祈的下落?
其二,林祈是林家之子,性情孤傲、資質出眾,但據咱們所知,此前早已有十數枚炎帝令藏在人域各處,林祈沒這個運道。
反倒是那個趴在地上就得了人皇傳承的徐展,有可能會是強運之人,當警惕。”
“不管這個林祈嗎?”
“先查徐展下落,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居中一人微微仰頭,露出那帶著青藍色胡須、滿是黑鱗的下巴,冷然道
“若是一個月內尋不到徐展,就殺這個林祈,我們需儘快滅一滅神農的威風。
神農那番狂妄之言已惹怒了諸位父親,我們隻要有精妙的計劃,父親們或許會親自出手。
還有,傳來林祈下落這條訊息的眼線,即刻清理掉,不要留後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