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仙太過正經!
天道之間。
吳妄靜靜坐在那椅背高過數丈的石椅上,抬手支著下巴,目中時不時劃過幾分光亮。
此地安安靜靜,但吳妄能通過天道聽聞萬物之聲。
手掌天道坐九霄,一目萬古歲月消。
不知地厚天幾高,吾已悟得無上道!
各神代的強神,這裡是東皇太……
“起床吃飯!你乾脆睡到天黑算了!”
耳旁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溫柔’的呼喚。
天外要起身了。
吳妄撇嘴搖頭,在天道之間閉上雙眼。
習慣性地瞧了眼天庭中的情形,見泠小嵐正在仙光中閉關悟道,少司命在生衍之殿主持一場早會,嘴角露出了少許溫柔的微笑。
想她們。
但為了今後更長久的相聚,自己現在不得不努力變得更強一點,磨礪自身意誌,嘗試一條完整的崛起之路,儘早完成自身之超脫。
想要超脫,自己如今的積累遠遠不夠,尤其是心境積累。
既做天帝,就當有護持蒼生之信念,就當有!
啪!
吳妄一個哆嗦離了天道之間,睜開眼,眼前是青嬸那張白淨的笑臉。
他堂堂天帝,竟、竟被打了屁股!
這要是傳回天庭,天帝威儀……也沒啥影響。
“還睡!太陽都快曬屁股啦!起來吃飯了快點!”
“哎,這就起。”
吳妄老老實實地應了聲,打了個深沉的哈欠,擦了擦眼角,整個身體開始迅速蘇醒,活力已然歸來。
起!
這少年翻身跳了起來,拉起那有點粗糙的‘帷幔’,動作麻利地解下了‘睡袍’,換上了長褲和短布衫,腰間捆了兩圈軟布帶,將剛垂肩的頭發簡單紮了起來。
雖然布衣肩頭帶了補丁,也絲毫不影響少年的英俊。
他麵容與原本有五分相似,這其實是神魂影響下,麵容在逐漸恢複。
但稍後吳妄會儘量把自己吃胖一點,免得因為長相這種小事而暴露了自身。
青嬸今天應該是不上山的。
這位有著青丘血脈的大嬸,今天換上了寬鬆的布裙,雖然腿腳因包裹了肌肉而不再纖細,儘管手臂因拉弓抗物而有些粗壯……但總體還是很溫柔的。
“腿沒事吧?”
吳妄端著飯碗往嘴裡鼓搗時,小聲問了句。
“有啥事,”青嬸笑道,“就是回家的時候被絆了一下,本來就沒啥問題。”
“我去村子外邊找找有沒有小獸吧。”
吳妄抬頭直視著青嬸,小聲地嘀咕著
“我不進山,就在村子外麵的小樹林逛逛,我的那把弩您也見過,不用我花力氣,就能直接射箭,十步內能射穿門板。”
“咋了?”青嬸那略微發福的麵容上露出幾分微笑,“覺得嬸不行了?給你弄的肉少了?”
吳妄道“不是,我就是想,我都這麼大了,不能總是白吃白喝,跟我差不多大的那些家夥不都跟著出去打獵了。”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之前身體那麼差,腦子也不靈光,這才恢複幾年?”
青嬸板起臉來,略帶霸道地道了句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吃完飯找你山叔練拳去。”
“就他那幾下,我早學會了!”
吳妄放下碗筷跳到了一旁,笑道“嬸你看,我給你倒著打一遍!”
“你還能倒著打?”
“簡單!”
說話間,吳妄紮開馬步,動作有些怪異地舞起了小拳頭,逗的青嬸抱著碗不斷大笑,飯粒都吃到了鼻子尖。
吃罷了早飯,吳妄就一溜煙跑的沒了蹤影。
青嬸搬了個木椅,坐在木屋前的陰涼地,懷中抱著針線筐,開始鼓搗一件新的長褲。
遠處,山叔扛著一捆粗柴走到了不遠處的空地上,慢慢扒拉開自己的短衫,露出了那古銅色的上半身,強壯的肌肉帶著幾隻獸爪留下的印痕,提起了那劈柴的斧頭……
青嬸低頭嗤的笑了聲,繼續縫著手中的布料,小聲罵了句人小鬼大。
山叔家,吳妄探頭凝視著山叔的背影,看著那宛若健美達人的身材,心底暗道奇怪。
青嬸喜歡文弱書生?
要不,教山叔吟詩作賦?
撓撓頭,吳妄啃著一串鮮香烤蘑菇,心底盤算著如何空手抓隻野兔,給青嬸補補。
“哈哈哈!”
家的方向傳來一連串大笑聲。
吳妄悄咪咪地看了眼,看青嬸笑的喘不過氣;
山大叔正按吳妄所說的那般,抓起一隻陶罐,雙腳呈弓步站立,身體微微後仰,腹部發力凸顯出了九塊腹肌,把陶罐的清水從頭頂澆了下來……
這,不性感嗎?
男性的剛陽氣息他不高漲嗎?
青嬸笑聲太過直接,山叔老臉一紅,扭頭跑回自己家中。
正當吳妄提心吊膽,會不會被山叔吊起來打一頓時,這壯漢跑到了吳妄麵前,嘿嘿笑著,結結巴巴地說了句
“她笑了、她笑了!”
山叔那雙眼,比他的腦袋還要明亮。
“行啊小子,果然你懂你青嬸!快快,再教我幾招!我讓她多笑幾次!”
吳妄……
嗬,不得豪斯。
……
‘嶽父大人這個《百草經》搞的也不全啊。’
山穀入口處的林間,吳妄蹲在一處樹蔭中,辨認著那幾顆似是而非的藥草。
天外世界的植物種類與大荒天地大同小異,但很多藥草都長變了模樣,跟神農老爺子的《百草經》出入很大。
吳妄現在還是血肉之軀,少年的美好生活剛開始起航,也不敢胡亂就把藥草塞嘴裡嘗。
毒性不毒性的無所謂,重點是不衛生。
吳妄仔細研究了一會,還是沒把握確定那幾株藥草的藥性,背著自己的魚簍起身,繼續在林間溜達。
想找個創收的路子,還真是難。
青嬸不讓他上山打獵,他就打起了搞藥販藥的主意,但這些藥草的長相……違背了祖訓。
天外還是不一樣的。
吳妄抓著一根木棍在這稀疏的林間逛蕩著,搜尋著能賣錢的東西,哪怕竄出來一條蛇也行,他還能回去弄個蛇羹。
可惜,這片林地人來人往,有啥野物也都被隨手弄走了,怎麼會留到他出手。
這就是生活嗎?
少年人充滿了煩惱,年輕人苦於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吃著家裡的,卻時刻想著插上翅膀飛出家門翱翔於天空。
正感慨著,吳妄耳尖晃了晃,不由得眼前一亮,朝著前方快跑幾步,三兩下爬上了一棵大樹的樹杈,朝著穀外那條大路看去。
能見那大路上又跑過了一匹匹獨角馬——?疏。
(注帶山有獸焉,其狀如馬,一角有錯,其名曰?疏。)
獾疏背上有著一個或者兩個身影,穿著暗紅色的甲胄,背著長槍、長刀這般兵器,帶起了陣陣煙塵,朝前路疾馳。
吳妄莫名有些心懷激蕩,應當是這幾年在這小山穀中憋得閒悶。
抬頭朝著遠處眺望,半片疏林、半片稻田,更遠處隱隱能見遠山起伏,遠山之上似乎有‘山脊’在蠕動,那應是天外一些充當各地守護獸的龐大異獸。
這些異獸,也作為燭龍神係的戰力,被約束在一處處深山之中。
天外諸神界,神界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