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聲在天際乍響，大雨翩然。很快地上就積出不少的水坑，馬車飛快的行駛而過。
林灼華眉頭緊緊皺著，看著來請她過去的宮女。抿著唇瓣，良久才問道。
“穆側妃的胎一直都很好，怎麼會突難產？”
那小宮女聽到林灼華的問話，蒼白著一張臉，磕磕巴巴的開口：“今日側妃早上起來就覺得身子發沉，吃過早飯後就到院子裡散步。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隻貓，側妃受到驚嚇便生產了，接生的穩婆說孩子太大，側妃現在又沒有力氣……”
林灼華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穆側妃離開國公府的時候，她全麵的給她看了一次，孩子不可能會過大。畢竟她入口的東西，都是按照她給的食譜吃的。
離開前她也叮囑過富嬤嬤，回到東宮也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富嬤嬤看著也是靠譜有能力的，這才多久孩子怎麼可能過大？
她心中存了疑慮，不過看著今日來的小宮女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來。
坐在一邊的林悠然眉頭也是緊鎖著，她看了一眼林灼華和小宮女兩人，將她們的對話聽入耳中，不過什麼也沒說。
她是希望穆側妃這個孩子能生下來的，最好還是男孩。老人都說隔輩親，這又是第一個皇孫，怎麼也能分一些皇上對逸王的寵愛吧。
小宮女有太子的宮牌，所以進宮並沒有收到任何的阻攔。隻是從宮門到東宮也需要一段時間，好在穆側妃難產的事驚動了皇上，皇上特許他們駕著馬車進宮。
當馬車朝著東宮疾馳的時候，禦書房裡皇上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磅礴的大雨。
大太監陳公公站在皇上身後，看著皇上緊皺的眉頭，心裡歎了一口氣。他伺候皇上這麼多年，知道這第一個皇孫皇上還是很在乎的。
這不是東宮那邊一來消息，皇上立刻讓太醫院的太醫都過去了。甚至想到榮華郡主，畢竟榮華郡主的醫術也非常好。而且對放是女兒身，方便進去為太子側妃救治。
“皇上，皇孫一定會沒事的。您還沒用午膳，太子若是知道您因為皇孫而沒吃午膳的話，定然會自責的。”
聽到身後傳來陳公公的聲音，皇上才收回目光，轉身回到禦案前坐下。
“讓暗隱去查查是誰下的手。”
陳公公聞言身子一抖，微微垂下頭。皇上竟然動用了暗隱，可見對這第一個孩子很是看重。若是男孩，太子也算是有了一個籌碼了。
“是，主子。”
一道黑色的身影閃出，恭敬的應完又如同來時一樣，鬼魅一般的消失，隻留下一陣清風拂過。
偌大的禦書房恢複了安靜，仿佛黑色的身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林灼華同林悠然趕到穆側妃的院子時，隻看到裡麵的宮人端著一盆盆血水出來。裡麵隱約還能聽到穆側妃痛苦的慘叫聲，叫的人心都跟著揪起來。
她較快步子，一點都不在意被雨水打濕的裙腳。她走進去，外間站滿了人。
她大略的看了一眼，嘴角一抽，皇上這是將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拍過來了吧。見她進來，那幾位同她一起學習針法的太醫立刻迎了過來。
“榮華郡主你來了，快進去看看吧，穆側妃血流不止，我們開了止血的藥依然不行，恐怕隻有你那止血的針法可以了。”
他們都是男子，實在是不方便進去為穆側妃施針，況且他們還沒有學的家，自然不敢亂施針。
那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孫子輩，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一家老小的命都不夠賠的。
林灼華點點頭，她看了一眼臉色蒼白，麵露緊張和擔憂之色的太子。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就是不知道太子是在擔憂穆側妃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生不出來了。
“灼華，嫣然和孩子孤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保他們平安，若是他們平安，孤就欠你一份人情。”
太子看到林灼華，立刻走過來，麵容嚴肅又認真。
對於太子的話，林灼華不過就是左耳進右耳出，他又不是沒乾過違背諾言的事，太子這人從來不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
“好，希望太子殿下記住今日說的話。”
她說完也不再浪費時間，抬步朝著內室走去。
林悠然走到太子身邊，清麗的小臉上帶著擔憂，她抬起頭看向太子，聲音軟糯似還帶著一絲安撫。
“殿下，穆側妃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太子低頭看向身邊的林悠然，抿了抿唇瓣，隨後點點頭：“恩，孤也相信嫣然和孩子都會平安的。”
他嘴上雖然說的淡定，可垂在身側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攥緊。
林悠然伸出手，用力的握住那冰涼的大手，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太子回握住那柔軟的小手，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氣撲麵而來，似乎的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他的焦灼似乎減弱了一些。
林悠然見太子的神色好了一些，她微微垂下頭。來之前她便調製了能安撫人心的香，果然是有用的。
董嬤嬤說，這是一次讓太子對她好感大增的機會。
裡間林灼華進去的時候，穆嫣然已經快沒力氣了，她臉色慘白，頭發都被汗水打濕，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啊！”
一聲痛苦的叫喊聲從她的口中傳出，接生的穩婆額頭上也滿是汗水。
“側妃娘娘的胎位有些不正，必須進行轉胎。”
林灼華快步走過，拿出自己的銀針，跪在床榻邊上。快速的在她幾個穴位上施針，然後開口道。
“給我一片人參，給她吊著氣息。”
一邊守著的富嬤嬤聞言立刻拿來一片參片交給林灼華，她將靈泉水滴入參片上，然後放入了穆嫣然的口中。
“我給穆側妃止血，然後讓她保持清醒和體力，你們儘快轉胎，然後幫她接生。”
東宮準備的接生穩婆都是極有經驗的，隻要穆側妃的血能止住，人保持清醒和體力，即便胎位不正，胎兒過大，他們也有十足的把握讓大人和孩子都平安。
“好。”
幾個穩婆立刻應聲，然後看著眼前這新進來的少女，隻是幾針竟把太醫都束手無策的出血給止住了，瞬間提著的心都安定下來。
這少女肯定是太子找的小神醫，這樣她們的命算是保住了。
林灼華將穆嫣然的血止住之後，又拿出銀針紮入幾個穴位，刺激著她，讓她保持清醒。
果然穆嫣然有些渙散的精神漸漸清醒，看到跪在床前的林灼華，她竟生出了一絲絲的安心之感。
“你……來了……”
她身體裡好似注入了一股力量，雖然依然有些虛弱。
“彆說話，留著力氣生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全力保住你和孩子平安。”
林灼華立刻出聲製止了她繼續說話，生孩子是極為費體力的事，有這個力氣還不如留著一會生孩子呢。
穆嫣然嘴角動了動，最後點點頭。隻是她眼底的感激之情更盛，若是她和孩子都平安，她算是欠下林灼華一個極大的人情了。
接下來的疼痛，已經無法讓她再想彆的。
林灼華將一粒藥丸塞入她的口中，然後便起身走到一邊。
“你看著穆側妃的吧，她已經無事，隻要配合好穩婆便可。”
富嬤嬤點點頭，然後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床榻上痛苦的穆嫣然。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