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小海背著一個登山包,早早的就來到了養老院。
霞姐接待了他,隨後一起坐著養老院的車前往敬親園領取骨灰。
“我父親走的……還安穩嗎?”車上,小海紅腫著眼睛衝著霞姐問道。
“這大老武啊,已經算是我們這兒的老人兒了,從他來就癱在床上。
雖然我們照顧的很細心,但是他是人呐,他不是沒有感情,沒有智商的動物。
一個人隻躺在床上,為了活而活,其實他早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所以也沒什麼安穩不安穩的,唯一算得上不安穩的,就是這老頭兒走的時候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可能……是想見你一麵吧!”
霞姐看了一眼小海,隻見小海木然地看著窗外,眼淚不住的往下流著。
其實作為一名退役的偵察兵,小海早就應該發現他父親的死,疑點重重,但是霞姐的幾句話,讓他內心自責無比,根本沒有去思考這裡麵一些不太對勁兒的細節。
十多分鐘以後,小海來到了敬親園,在一間寄存骨灰的房間裡麵。
“這個就是,你看你是要拿走,還是要繼續寄存吧,要是寄存的話就去交費用。”敬親園的工作人員把二人帶到房間裡說道。
“我帶走!”小海悲傷的說道。
隨後工作人員拿出來一塊黃稠布,把骨灰盒包了起來,擺在了桌子上。
小海脫下背包放在了牆角,隨後恭恭敬敬的跪在骨灰盒麵前哭到
“爹,兒子不孝,兒子回來晚了……”小海跪在地上哭泣道。
他的情緒從見到骨灰盒的那一刻開始,就再也繃不住了。
父親平日種種全部湧上心頭,他無法相信,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說走直接就走了,他甚至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幾分鐘之後,霞姐走到小海身邊道“孩子,這兒不是悼念的地方,先把骨灰帶走吧,給他安排一個穩妥的地方,讓他入土為安吧!”霞姐看似也對大老武很有感情的說道。
“好,我帶我爸回村兒裡,他對農村有感情,我就不讓他在外麵漂了,入土為安吧,爸,跟住我,兒子……帶你回家了!”
小海猛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小心翼翼的捧起老爹的骨灰,往出走去。
幾分鐘後,小海把老爹的骨灰放在了麵包車後排的腳踏板上,但他突然想起來他的背包兒落在剛才停骨灰的房間了。
“霞姐,你等一會兒,我包兒忘在剛才那個房間了,我回去取一下。
霞姐一愣,隨後沒當回事兒道“行,你去吧,彆著急,我們等你!”
因為養老院的車離這兒還有一百米左右,這一百米還需要拐兩個彎兒。
小海回去拿完包兒出來,剛拐一個彎兒就看見一個臉上有些高原紅的老頭正在打著電話。
“不行,這活兒我一天也乾不了了,我明天就不乾了……”老頭嘴裡叼著煙側對著小海,臉色凝重道。
“因為啥?因為我感覺我他媽攤事兒了。
養老院送來了一個癱瘓老頭,老賈要送進爐子,我他媽也是手欠了,我一碰,那老頭還有氣兒呢。”高原紅老頭挺晦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