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約臨近,又恰逢建院六十年慶典,整個異荒文壇有些地位的夫子門生,大多都受到了邀請。作為杜之衝的首批弟子,諸葛朗自然也不例外。
時任杜關院長姓周,名瑜子,諸葛院長的同屆師弟,因其在詩詞上造詣出眾,杜之衝離世後,他順理成章地成了新院長。
才學歸才學,品性歸品性,這位周院長頗有文人風骨,但可惜的是傲氣遠大於他的才氣,世人對他的評價遠不如他師父杜之衝。
這位周院長論才學確實出眾,但他也有個壞毛病,喜歡點評挖苦彆人,尤其喜歡針對那些年紀長,地位高,入門比自己早的師兄師姐。
在詩詞造詣上偏弱的諸葛朗,每次回杜關書院祭拜先師,都免不了挨一頓譏諷。諸葛朗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但三番五次地被自己師弟貶低,總歸還是有些不爽。
不出意外,這次建院六十年慶典,他們這幫老家夥,如果鑒賞大會上拿不出好的詩詞作品,恐怕又會被那位周院長評頭論足一頓。
”院長院長?“
望著有些發怔的諸葛院長,司南溪摸不著頭腦地在一旁等了半天,見他反應,這才忍不住輕聲喚了幾聲。
“司南溪,你這詞集出自何人手筆?老夫怎麼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司南溪故作神秘地長歎一口氣,“老院長,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學生頭疼呐,頭疼!”
諸葛朗聽得有些糊塗,手上的狼毫筆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抬頭凝視著司南溪疑惑道:“從何說起?”
司南溪臉色泛白,喃喃自語:“院長有沒有發現,這兩本詩集詞集它是個殘本?”
老院長聲音沙啞道:“老夫正想問你這個問題。”
“學生最近因為兩件事寢食難安,那叫一個日夜顛倒,茶飯不思。”
諸葛朗玩味笑道:“你這麵色紅潤精神抖擻的樣子,可不像睡不好的樣子。”
司南溪岔開話題,“不談這個不談這個。”
諸葛朗知道司南溪這小子話裡有話,為了知道這些曠世之作的來龍去脈。隻得接著他的話問道:“哪兩件事如此困擾你?說出來,或許老夫能幫你答疑解惑。”
司南溪無奈道:“老院子,這事何止是困擾!簡直是折磨!”
“司南溪,老夫精力有限,再打啞謎就沒意思了。”
“老院長不瞞您說,這些詩詞除了學生這,全天下再無旁人知曉。如今這些曠世大作殘缺不全,弟子能不心痛,能不受困擾嗎?”
諸葛朗一手提著筆一手拿著抄錄書冊,疑惑道:“你記性不好?連這些詩詞記不住?”
司南溪臉點點頭,“這就牽扯到第二件事了。”
“何事?”
“從鑒靈院畢不了業,難受啊,人這一難受,記性就會變差,記性變差,嘖嘖,很多事就容易忘,就跟人老了一樣。”
諸葛朗將手中的筆抄朝桌子重重一拍,憤憤不平道:“老夫年齡可不小,記憶力不見衰退到此種地步!”
司南溪嗬嗬一笑:“弟子雖然愚笨,也不至於連幾十首詩詞都記不住,可如果是上百首,幾百首,甚至上千首呢?”
司南溪先前整理的這些詩詞,已經算是震撼人心,甚至可以說是稀世罕見。可眼前這小子竟然說還有幾百首甚至上千首,這就有些嚇人,甚至是駭人聽聞了!
望著諸葛院長驚愕的表情,司南溪忍不住偷笑了片刻。
“你這話當真不是胡謅的?”
司南溪會心一笑,緩緩從懷中又掏出了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