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罷午飯,儀王妃讓眾人都散了,隻留宋二夫人在屋裡說體己話。
宋二夫人鬆了口氣說道:“妹妹,你這五位兒媳婦可真不是普通人!我在她們這個年歲可沒那麼多心眼!當著她們麵,我話都不敢隨便說,果然能嫁進王府的都不簡單!”
儀王妃和宋二夫人關係很親近,也不介意她說的話,這也說明二嫂待她還是如以前那般,不藏著掖著,也不刻意逢迎討好。”
儀王妃:“不管她們有什麼小心思,在我麵前也得藏著!誰敢當刺頭我就拍死她!二嫂你是不知道這兒子多了都是債,稍有偏頗,兒媳婦們就這個不滿那個不滿的。當婆婆難啊!”
宋夫人:“你最起碼還是王妃,身份尊貴,她們隻能討好你,若是平頭百姓有這麼多兒媳婦,那才是難呢!”
儀王妃:“不說她們了!她們幾個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二嫂你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宋夫人打趣道:“怎麼?沒事兒就不能登你的門?這是嫌棄二嫂啦?”
儀王妃知道這是二嫂在打趣她:“二嫂!你來若隻是敘舊,直接登門就是,遞什麼拜帖,怪生分的!再說你還指名道姓要小六在家等你!這事和我家小六有關係?”
宋夫人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說明了來意:“我嫁進宋家時你還沒出嫁,我有一位閨中密友,就是易安居士李清照,你可還記得?你在閨中時,她時常到咱們家尋我的。”
儀王妃哪裡能忘記那位呀!說起來她在閨中時就與二嫂那般要好,還是這位易安居士的功勞!當年李清照一首《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名動天下,她可是李清照的崇拜者之一!二嫂進門之後,李清照登門拜訪,她才知道二嫂與自己的偶像是手帕交!甚至那首《如夢令》,就是李清照同二嫂一起遊玩歸來後寫下的!豆蔻年華正是熱血的時候,能時常見到自己的偶像,還能同她一起閒話家常,換成誰都擋不住啊!
儀王妃想起出嫁前的時光,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愉悅的神情:“自然不能忘記!我知她前段時日出事了,隻是多年未見不好貿然登門,不知這跟二嫂來尋士程有什麼關係!”
宋夫人:“我去見過她,知道士程幫了她一些忙,但是沒有留下姓名,我們的關係你是知道的,她托我打聽一二,日後也好登門拜謝。”
儀王妃狐疑的說:“哦?還有這麼一樁事,那臭小子回來也沒說過!這養兒子果真是不如養女兒貼心!來人啊!去請六少爺過來!”
趙士程過來時,母親與舅母聊的正開心,也不知是什麼事喊他過來,行了禮,便問:“二舅母,母親,不知喊我過來所為何事?”
儀王妃:“聽你舅母說,你幫了易安居士一些忙?怎的回來也不肯說?”
趙士程:“母親,隻是一些小忙而已,不足掛齒!”
宋夫人:“怎的這麼謙虛,若不是你幫忙,清照恐怕都難以活命!你做的是好事,還怕人知道不成?”
儀王妃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聽二嫂這樣說連忙問了出來,於是宋夫人就把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了,最後說一同的還有珍饈樓的東家,不知道是哪位,今日過來就是為了確認一下,回去也好同好友交差!
儀王妃聽完,是有一肚子話要同兒子說,當著二嫂的麵不好開口!也不是她同嫂子背了心,主要是聽了嫂子找兒媳婦的條件,一想那唐婉除了門第比宋家二房高些,其他的實在是太符合了!她還沒摸清兒子心思,若是讓二嫂聽了扭頭就去唐家提親,那樣一來,不管二嫂那邊能不能成,兒子都不好再與唐婉有牽扯,豈不是壞了事!
趙士程不想說,他同儀王妃差不多是一個心思,雖然他不知道舅母找兒媳婦是什麼標準,但是他雞賊啊?!他相中的姑娘,他還沒叼回家,肯定不想任何一個人注意到。二舅母可是有兒子的,得提防!嗯!嚴防死守!
知子莫若母,儀王妃隻能先幫著打掩護:“二嫂,那珍饈樓的東家我是知道的,是唐家的姑娘,叫唐婉!有副俠義心腸,不過她同士程一樣,沒留下姓名肯定也沒想著得到什麼回報。”
宋夫人也不傻,他這外甥和姑娘一同出現不稀奇,但是每次都和同一個姑娘一起出現,這裡麵肯定有事兒!何況珍饈樓那麼大的產業,唐姑娘家世肯定好!她有自知之明,不會上趕著給兒子說這樣一門親事。而且他們孤兒寡母的,能依靠的除了宋家大房和三房,也就是儀王府這門親戚了!不能因小失大。她也聽出來小姑子有遮掩的意思,也就不再追問。左右今天來的目的都達到了!回去能同老姐妹交差就行。
送走宋二夫人,已經是傍晚了!儀王妃還想留二嫂住上幾日,但二嫂說還要回去照顧婆母,一想彆人照顧母親她也不放心,這才作罷!
回了自己的住處,儀王妃又差人把小兒子叫了過來,她早就憋著氣,二嫂走了,也該發出來了。
趙士程進了門就發現母親情緒不大對,果然,母親見他來了,一拍桌子,張口就是:“跪下!”趙士程趕緊跪了下來。
儀王妃:“你好大的膽子?我平時怎麼教導你的?!你幫助彆人可以,為何次次都帶著唐家姑娘一起,你可知姑娘家的閨譽有多重要?真是胡鬨!”
趙士程一聽,原來是這事!因為這事罰跪,那就跪著唄!不過該解釋還是要解釋清楚的:“母親!可不是你兒子我次次帶著唐姑娘!”
儀王妃:“怎的?是我說錯了?難道是那唐姑娘纏著你不放!”
趙士程一聽,壞了!母親誤會了,趕緊解釋:“自然不是!唐姑娘見我從來都是安分守禮的,從未有過半分逾矩之處!是她想幫易安居士,兒子我就忙前跑後……”
儀王妃一聽更糊塗了:“你到底是什麼心思?越說越亂!你若再不同我說實話,我就將唐姑娘說給你二舅母家的表哥了!我看他們也算般配!”
趙士程急了:“萬萬不可母親!他們哪裡般配了!表哥比我年紀還大,又身無長物,怎麼能娶唐姑娘?一點也不般配!母親你可不能亂點鴛鴦譜!”
儀王妃見兒子急了,大概也明白兒子的心思了:“你說他們不般配,那誰與唐姑娘般配?!莫不是你覺得自己與唐姑娘般配?!”
趙士程被戳破了心思,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話同母親說個明白:“是,我就覺得自己與唐姑娘最般配!除了我誰也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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