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誰最想讓嶽飛死,整個大宋,秦檜自認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他們本就是生死之敵!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秦檜領了旨意,便帶著聖旨去了大理寺。
嶽飛從黑夜枯坐到天明,他想不明白,懷安真人明明告訴他,那是可以救命的靈藥,為何兒子吃下去卻送了命!
又想到自己這一生經曆過那麼多的坎坷,一顆心裝的全是天下的百姓,為什麼就得不到官家的信任呢?
“嶽將軍,該吃飯了!”
隗順端著飯菜走了過來,看到枯坐著久久不曾動彈的嶽飛,他心疼的說“您不要想了!這事兒本就不能怪到您頭上!
昨日我去了城外,祭拜了小將軍……哎~我嘴巴笨,不知該如何說……您節哀順變吧~”
“隗順,有沒有筆墨?”
隗順沒有想到,嶽飛會開口。自從那日丞相大人離開後,嶽將軍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隗順既欣喜又激動,笑著說“有的!您等著,我這就去找。”
隗順興衝衝的跑了出去,去問上頭的大人們要筆墨。回來時,卻被攔在了監牢之外。
“站住!閒雜人等,不準進~”
隗順討好道“大人,我不是閒雜人等,我是這裡的獄卒啊~您看,是不是放我進去?”
“丞相大人在裡麵,你不能進!”
隗順訕訕的閉上了嘴,灰溜溜的躲到一邊。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獄卒,位卑言輕。丞相大人的隨從就能要了他的命。
寂靜的天牢裡,嶽飛和秦檜相對而立。不過一個在大牢裡,一個在大牢之外。
秦檜身後站著幾位公公,為首的捧著聖旨,另外一位公公端著一杯酒。
“哼哼~”嶽飛冷哼一聲,平靜的問“怎麼?終於輪到我了?”
秦檜使了個眼色,那公公立刻展開聖旨,宣讀起來。
聖旨上寫了些什麼,嶽飛已經不關心了,左右不過是個死。他嶽飛怕死嗎?
不等聖旨讀完,嶽飛便打斷了那公公的話“行了!不就是死嗎?在我赴死之前,能不能提兩個要求?”
秦檜故作大方的說“說吧!隻要不過分,我滿足你!”
秦檜的身上,有一種勝利者對失敗者的憐憫。
如今他大權在握,誌得意滿。宿敵嶽飛也即將去見閻王。今後這朝廷之上,再也無人敢與他作對!
“取筆墨來……”
秦檜並不在意嶽飛要做什麼,大理寺是他的地盤,不管嶽飛乾什麼,他都有把握不讓外人知道。
很快就有隨從端了筆墨進來,嶽飛低著頭研墨,秦檜就在大牢外麵,饒有興致的觀察著嶽飛的一舉一動,
嶽飛站起身來,提筆寫下三個字——滿江紅。
秦檜如同一隻逗弄老鼠的貓,靜靜的欣賞著獵物死之前,最後一刻的掙紮。
隨著嶽飛落筆,秦檜將牆上的字念了出來。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嶽飛寫罷,將毛筆隨意投擲在地上。
一臉正氣的對秦檜說“走吧~帶我去看看外麵的景色,我已經許久不曾出去過了……”
秦檜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的說“詞寫的不錯!可惜了~你若是識相,乖乖做個文官,也不會有今日這般下場……”
秦檜歪了歪頭,立刻有衙差過來打開牢門,給嶽飛戴上腳鐐,推搡著,將他帶出了牢房。
秦檜笑著看著嶽飛,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隨口問道“咱們大理寺,哪裡的風景最好?”
“回大人的話,是風波亭!”
“那就去風波亭吧!嶽將軍,請——”
嶽飛臉上毫無懼色,抬腳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