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寧幽幽地笑問紅梅“紅梅,你是把你家小姐想得太好,還是把裴大人想得太差?”
眼底隱隱有了怒意。
紅梅一怔,“小姐。”
“紅梅,你家小姐就是一個商賈之女,還是個帶著兒子的和離婦,裴珩什麼身份?他雖然現在不如以往,可他現在的身份也是我們許家甚至是許多世家大族望其項背的存在,我與他交往過甚,是我汙了他的名聲。”
紅梅連忙解釋“小姐,您明明知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許婉寧眼底的怒意消散不見,她拍了拍紅梅的肩膀,語氣溫柔“下去吧,下次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她得裴珩諸多幫助,如今又讓她與裴珩劃清界限,便就是個普通朋友,此舉也難免有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嫌疑。
雖然紅梅是為她的清譽考慮。
屋內的燈熄滅了。
許婉寧睜著眼睛望著帷幔,許久沒有睡去。
她在想與裴珩的關係。
二人現如今的交往確實比在燕城還要頻繁,特彆是這個梨花院,就跟他家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又都是大半夜的見不得人的時候,若是彆人,許婉寧定會把人當登徒子給亂棍打死,可裴珩……
她甚至好酒好菜地招呼人家。
裴珩對她越好,她也想對裴珩越好去回報他。
可落在外人的眼中,或許這好,就變了味道。
可怎麼著?
許婉寧望著帷幔嗤笑。
堂堂一個大都督、璋和帝身邊的大紅人,多少世家大族皇親國戚都巴結的人,會對她有想法?
哪怕她未婚未育、冰清玉潔,也入不了裴珩的眼。
這樣想著,許婉寧這一團亂麻就清楚多了。
就是普通朋友嘛,多的,無需多想,隻會庸人自擾。
她沒那麼不要臉,會認為裴珩對她有非分之想。
整個梨花院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尚圓的月亮掛在天上,灑下薄薄的一層光輝,也照亮了屋頂上坐著的一襲紫衣,舉起一壺梨花醉,對月獨酌。
身形寂寥、孤單望月。
第二日一大早,許婉寧就帶著白鴿白雀去了陸氏處。
陸氏還沒開始吃飯,瞧見許婉寧來了,忙讓人加筷子,“難得你起得這麼早,快,陪娘用早膳。”
許婉寧確實沒吃早膳,她去扶陸氏,噘嘴說“娘,你是嫌棄女兒懶咯?”
“嫌是不敢嫌的,畢竟你現在也是咱許家能賺錢的人了,娘哪裡敢嫌棄你,娘巴著你還來不及呢,還得靠你賺錢吃飯呢。”陸氏這酸溜溜的話,酸得不能再酸了。
許婉寧抓住了重點“娘,爹又咋惹你生氣了?可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哼,你那個爹,嫌我沒做過生意,給他出的主意都是破點子。”
許婉寧看向陸氏身旁的雲姑姑。
雲姑姑抿唇衝她笑著搖頭。
許婉寧明白了“娘,爹是說你好好休息,彆去想生意上的事情,有什麼問題他自己會解決,你不要操心,想多了費心神。”
雲姑姑唇邊笑意更大,偷偷地給許婉寧豎起了個大拇指。
許婉寧心中得意,娘又把爹的好意給曲解了。
曲解?
就好比她曲解裴珩的好意一樣,對一個人好,為什麼非要扯到另外一個地方上去。
雖然世人都說裴珩心狠手辣、暴戾成性,可這幾個月的接觸,許婉寧也發現這人,依然還保有純真、善意。
許婉寧想讓裴珩的純真和善意一直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