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妾滅妻?主母攜崽二嫁權宦!
裴珩從不過問許婉寧為何會說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話來。
隻要她說,他就信。
許婉寧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串串地滾落了下來。
裴珩不知道她乾嘛了,忙不迭地伸手去擦拭,越擦越多,不由得也慌亂了。
“阿寧,你彆哭,彆哭。”再哭他心都要碎掉了“都是我不好,這段日子疏忽你了。”
這段日子,為了梅山的事情,兩個人聚少離多,他忙於奔波尋找證據,等他走時,她還睡著,等他回來,她已經睡下。
再後來,她出城,兩個人更是連麵都見不到。
剛一見麵,還來不及互訴衷腸,就又忙著奔波趕路,兩個人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這幾日風餐露宿,玩命地趕路,二人偶爾說幾句話,也都是匆匆忙忙。
隻偶爾一個眼神交彙,傳遞著彼此的愛意。
裴珩將許婉寧抱在懷裡,突然發現,她又瘦了。
“阿寧,一切都有我,有我在,你什麼都彆怕。”裴珩像是拍孩子的脊背一樣,拍著許婉寧的後背,“有我在,不怕,不怕的。”
許婉寧在他的安撫下,漸漸止住了哭聲。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更夫的敲鑼聲音。
一人手中拿鑼,一人手中拿梆,
“咚……咚,咚,咚。”
子夜了。
一個更夫在喊“天乾物燥,小心火……”
話還沒有喊完,突然一道閃電將黑色的天空撕裂,緊隨其後,“轟隆隆”地悶雷,將寂靜的黑夜碎成渣滓。
更夫直接嚇得嗷的大叫一聲,手裡的鑼“哐當”一下砸地上。
一切都來得那麼快,讓人始料不及。
明明剛開始天上還掛著個大月盤,兩個更夫手裡頭都沒有提燈籠,如今,四下都是黑漆漆的,閃電將黑夜撕裂。
“你說你膽子怎麼那麼小,沒聽過雷聲大,雨點小嘛,就是下個雨嘛,都能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另外一個更夫剛要去撿丟掉的鑼,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越來越密,在呼吸之間,就連成了線。
“老天爺,這下的什麼鬼雨,說下就下啊,快,快回去啊,這麼大的雨。”
“不下雨一兩個月都不下雨,這要下雨,一下下這麼大,老天爺可真會折騰人。”
兩個更夫撒丫子跑了,消失在黑夜中。
風裹脅著雨,吹進了屋內,飄在兩個人的身上。
他們都沒想過要關窗戶,任風和雨打在身上。
“阿寧,看到了嗎?雨下下來了。梅山的火會熄,不怕,不怕啊!”
許婉寧覺得自己好像終於活了過來,看到窗外密密的雨簾,“是,真的下雨了。”
兩人同時偏頭,看著窗外的滂沱大雨,許久。
“阿珩,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今夜有雨嗎?”許婉寧看著窗外的雨。
裴珩嗯了一聲“你能告訴我嗎?”
“能。”
許婉寧從裴珩的懷裡出來,仰頭看他。
屋內沒有點燈,隻有窗外時不時的電閃雷鳴,能夠看到他的眼神,溫柔似水,情深似海。
許婉寧從不後悔,此刻說出真相也從來不是一時衝動。
她深思熟慮過。
外頭磅礴大雨,屋內溫暖如春。
遠在百裡之外的梅山,子夜剛過。
漫天的火光,比天上的月光還要亮,帶著蒸騰的熱氣,將人的臉都映照得紅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