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謝蕊休夫之後,她就重新回了謝家,而她跟許婉寧的關係,也日漸親密,謝蕊把許婉寧看做命中貴人,也看做妹妹,什麼事情都喜歡跟許婉寧說。
“但是她總會知道。”許婉寧說道“況且柳承啟的葬禮,你能不去,柔兒能不去嗎?”
在葬禮上,說什麼的都有,隻要長了耳朵,柔兒還是會聽到一些難聽的話。
“哎。”謝蕊又歎了一口氣“總歸是她爹,還是帶她回去磕個頭燒柱香吧,就算是全了這一世的父女情意。”
柳府如今已經掛上了白布,開始處理柳承啟的後事了。
不是沈青雨辦的,是柳府的管家處理的,忙前忙後,隻得調動府上所有的下人,沈青雨的身邊,隻留下一個丫鬟,貼身照顧著。
沈青雨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是哭就是鬨,發瘋發癲,逮到誰就罵。
罵飯菜不好吃,不是鹹了就是淡了。
罵外頭的哭聲太大,吵到她休息,罵香灰飄的到處都是,難聞死了。罵丫鬟太懶,連備個洗澡水都磨磨蹭蹭。
可實際上,她每日要洗三次澡。
起床後洗一次,中午吃完飯洗一次,晚上睡覺再洗一次,特彆的愛乾淨,卻讓跟著她隨身伺候的丫鬟苦不堪言。
沈青雨每次沐浴都要整整一大木盆的溫水,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熱,要溫度適宜,每次洗澡後都要換一身衣裳,從裡到外,所以,她身邊那個唯一的丫鬟要做的事情就可太多了。
每日沐浴,那半人多高的浴桶就要提十多桶水,冷水還要燒成熱水,從打水到燒水到提水,都是這個丫鬟做的。
還要幫沈青雨按摩,洗好後還要一桶桶地倒掉,沈青雨換下的衣裳還要及時清洗,但凡放了一會兒,有點兒餿味,沈青雨就要罵人。
每日三次沐浴,同樣的事情要重複三次,這還不算,還有沈青雨的一日三餐,上午的水果,下午的點心,如果沈青雨晚上睡不著,半夜還要給她準備宵夜。
除此之外,還要打掃屋子,沈青雨還時不時地要找點事情,那個丫鬟整日裡忙得跟陀螺似的。
之前是一屋子的下人供沈青雨差遣,可現在,柳府這個樣子了,下人走的走,溜得溜,還有留下來的,都要在前頭忙活柳承啟的喪事。
這留下來的,其中還有不少的人是打馬虎眼混月錢的。
管家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如今柳家上上下下,唯一能出來鎮場子的隻有沈青雨,可沈青雨不出現,他一個管家,說直白點就是個下人,很多事情都上不得台麵。
想到謝夫人在的時候,柳家被打理得井井有條,欣欣向榮,可這才幾個月的時間不到,柳府就家破人亡。
管家看著擺在大堂中間那黑漆漆的棺材,心中生不出半分的同情。
樹倒猢猻散,他是柳府的管家,也是柳府的奴才,柳府倒了,那他也要重新找個地方做事了。
他在柳府做了好多年了,已經是柳府的老人了,如今年紀大了,又有什麼地方可去呢!
“哎……”管家歎了一口氣。
一個家丁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管家,管家……你快,快去,快去……”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完全。
“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管家沒好氣地說“這麼多客人來悼念,看到你慌裡慌張的,成何體統。”
“不是。”家丁露出一臉的欣喜“是夫人,夫人她……”
“她又怎麼了?”說起沈青雨就是氣,“不是有丫鬟在身邊專門照顧她嗎?”
“不是那個夫人,是那個夫人,她來了,她帶著咱們小姐回來了。”家丁終於把氣給喘順了,欣喜若狂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