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她不出來,裴忠也會誆她出來。”許婉寧幫顏氏捏腿,有些不好意思地“娘,對不住,讓你跟著一塊受委屈了。”
“這算什麼委屈!”顏氏搖搖頭“她這回不知道怎麼磋磨咱們,咱們給她先來一個下馬威,也要殺殺她的銳氣。”
裴珩幫許婉寧捏腿“阿寧,我都聽你的。”
許婉寧回之一笑。
兩個人對視的時候,眼睛裡都是愛意,顏氏連忙偏過頭去,也跟著笑了起來。
天天看兒子兒媳婦夫妻恩愛多好,偏偏要她來看鐘氏如何作妖,想想都眼睛疼。
鐘氏到了鎮國公府門口,小房間內傳來響聲震天的呼嚕聲,聽得鐘氏勃然大怒。
“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在睡,要是有人來敲門了怎麼辦?”
門房被人搖醒了,揉揉腫脹的眼睛,看到老夫人帶人凶狠地瞪著他,門房立馬清醒。
“老夫人,奴才雖然睡著了,可奴才的耳朵和心還是清醒的,要是有人敲門,奴才一定會聽到的,奴才從來沒出過錯的!”
裴忠在一旁替他辯解“老夫人,這人還真沒有誇誇其談,他真的儘職儘責,這麼多年沒出過一點錯。”
鐘氏惡狠狠地瞪了眼門房,若不是因為鎮國公府已經經受不住一星半點的飄搖,她現在就會將這偷懶的門房打一頓趕出去。
“若有下一次,亂棍打出去。”鐘氏說。
裴忠連忙福身“是。聽清楚了嗎?好好守著門,若是出半點差錯,這公府是留不住你了。”
門房覺得自己在裡頭外頭走了一圈,終於落在了府裡頭,感激涕零“謝謝管家,謝謝管家。”
鐘氏已經走遠了,並沒有聽到門房說感謝的話。
裴忠連忙跟上,跟在鐘氏後頭,暗紅色的巍峨大門緩緩打開。
大門許久沒開,又無人修複,發出一陣淒厲地“咯咯咯”地聲響,就像是老態龍鐘的老人家,喉管裡發出殘破的呻吟。
門庭若市的人家的大門,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
足以見得,鎮國公府已經多久沒有貴客上門,沒有開啟過大門了。
鐘氏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筆直的脊梁是她最後的尊嚴,帶著病氣的臉露出一抹犀利,鎮國公府老夫人的威嚴滿滿當當。
可在大門開啟後,犀利轉瞬不見,她的腰又瞬間矮了下去,佝僂著,帶來著腦袋,原本就看著可憐,現在越發可憐了。
門外站了不少老百姓,三三兩兩站在一處,在交頭接耳,似乎在討論鎮國公府的那些笑話。
鐘氏心中膈應,卻還強裝鎮定,渾濁的目光往四周一掃,沒看到顏氏裴珩和許婉寧,她孱弱的身子又晃了晃。
好在有丫鬟扶著,不然真的要摔在公府門口高高的台階上。
裴忠不動聲色地往事先說好的方向看了看,看到了對接的人,他立馬往前一站“老夫人,他們還沒來啊!”
鐘氏點點頭“是啊,還沒來,怕是恨上我這個老婆子了。咳咳咳……”
她猛力地咳嗽了幾聲。
鐘氏人年紀大了,最近又心力交瘁,大病了一場,如今看起來又老又殘,可憐的不行,再加之咳嗽,單薄病弱的身子晃來晃去,像是隨時能背過氣去似得。
可憐啊!
裴忠說“老夫人,估計大都督還在埋怨當年將他驅逐出鎮國公府的事情。”
鐘氏可憐兮兮“是裴家對不起他,可是我畢竟是他的祖母啊。我都快要死了,求著他來照顧下我,他也不來嘛!”
老百姓很多,都是心地純良的人,看到老人家痛哭,特彆是孱弱的老人家,傷心欲絕悲痛萬分的模樣,都很容易同情,同情的同時,就會將她之前所做所為給忘記。
會集體忘記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裴忠要這些人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