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洪義去了哪裡?”少年緊追不放,又再一問。
捕神冥思苦想
“不是改了名字了麼?改了名字自然。。我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李洪義是誰並不重要,我之所以成為李洪義,隻不過是名叫李洪義,我依然是我,不管我姓甚名誰。”
李花癡終於欣喜點頭
“不錯,這便是你的本我,生命的本真就是一種體驗,我有眼睛可以看,我有耳朵可以聽,我有鼻子可以聞,我有舌頭可以嘗,我有身體知冷熱,我有思想會創造。我們每一個都是平等的生命,生而為人一路走來感受世間冷暖,愛恨情仇,生而為花則一生經曆風吹日曬,雲雨雷電,諸般不同,所有這些體驗組合起來就是我,就是我的命,生命本身平淡無奇,而是這外部經曆的一切將這普通平常的生命包裹成我的命。”
“我李修平不叫李修平,隻是我這一生走來經曆的一切,名叫李修平,此為,我的命!”
他清噓一口氣,眼神中充滿著憧憬
“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剝開這千絲萬縷命運枷鎖,回歸生命緣起之處,身化萬千,去一一經曆花草蟲魚飛禽走獸的一生,見識他們的經曆,他們的命!那我的生命本真將何其充實,何其滿足!”
“那時的我,又何惜這區區性命?區區姓名?”
他笑著拍了拍雙寶的肩頭,語氣有些低沉,有些憐憫
“醒來看看,這大千世界處處是美好,有用之身不過是囚牢。”
府衙雙寶深深地陷入了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的巨大顛覆之中,待到回過神來,李修平早已飄然而去,連堂上的那塊板子也不見蹤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人也醒了。
二人相對一望,麵上都帶著解脫,覺悟之意。
“原來一朵花這般得不普通,原來你我這半生過得如此之狹隘。”李洪義滿臉的釋然。
“大人說的是,今日得花癡點撥,方知往日蠅營苟且一如水中月鏡中花。錯過了無數美好。”李正氣也是一臉的喜悅。
李洪義伸手攬過老對手新朋友的肩膀,誠意道
“你我二人擠在那小小府衙方寸之地同甘共苦了這麼多年,便如自家親兄弟一般。過些日子我便跟老爺去提那事,將你捕頭的位置擺正,這事我原本早該去辦,是老哥哥我對不住兄弟你啊。。”
李正氣有些動容,語氣哽咽,又擺擺手
“大哥言重了,府衙雙寶本就是一條船上的夥計,不巧今兒這船十足是要漏的了,原本還妄想天開做個鐵案出來,現如今李府這強勢,這應對,彆說鐵案,定案都是妄想。你我生路已斷,果然朝聞道夕就要死,煞是可惜。”
說到這裡,身為捕神的李洪義此時倒是回過神來了,又是回到那一副謹慎而睿智的模樣
“未必,今兒我們也沒白來,你可看得?黑甲軍背後的正主兒紋絲未動,而你我二人嚴格說來乃是城守部署,三皇子直係,你看城衛軍今日何在?連個浪花都沒翻起來!這說明什麼,說明周不凡朝堂上那一番發瘋起效果了,說明滿朝文武俱是聰明人,說明陛下當堂惱羞成怒,因果人人心知肚明。咱們這就回去,今日所見實話實說,陛下會的一招,難道咱們不會?咱們結局如何尚不好說,但他周不凡必然死在咱們前頭,就這麼辦,走!”
說罷兩人聯袂而去,出了李府,直往府衙交案。
那邊廂雙寶兩兄弟將李修平奉若神明,頂著衙門老爺難以置信的眼光將調查結果翔實稟報,兩人均稱李修平天下奇冤,絕不可能是罪犯疑凶。而這邊廂修平院會客堂中,花癡又折返了回來,將屋內隱秘處的一個香爐取出,裡麵一柱淡紅色的細香燃了半截,李修平將其取了出來細細收好,輕笑道
“小小一柱線香竟有如此不凡,將那兩個積年老鬼擺弄於股掌之間?不過若真個是天上人間,雲泥有彆,直接點香一熏不就得了,還非得按說明書一步一步,破,亂,鎮,攝,可見仙道茫茫,也定是一門複雜的科學。”
一邊自己扛著板子回書房,一邊又想起那位新晉的捕神大人早間對他說的那番話,心裡嗤笑
“可惜啊可惜,來時想要落井下石,致我於死地,結果卻棋差一招,洗完腦回家各找各媽,捕神大人你說的兩樣全對,本公子乃是一朵本性邪惡的絕世仙葩。”
想著想著嘴角笑了起來,快走幾步追上了前麵的丫鬟
“小萍姐,小萍姐,我手好冷啊,借你胸口暖暖可好?”
美嬌娘麵紅耳赤,啊呀一叫
“二少爺你說瘋話。”
大丫鬟化身小白兔,沒命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