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還是笑,笑的特彆賤氣滿滿
“誒,話可不能亂說,這還真不能賴咱們,要不是你們老爺不肯開門,咱們百多號兄弟至於在這兒熬一宿麼,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那便隻好一人一匹馬,在馬上將就著眯個眼兒,你們這些沒打過仗的農民啊,沒見識,我不怪你,那馬呢,那是畜生,要拉糞你能咋的?塞回去啊?”
“那糞袋子呢,馬匹全都沒裝糞袋子,你們就是故意拉在咱門前,還換了三班次來拉,你們!你們到底想怎樣!”班頭看不得此人調侃的態度,更加有些繃不住臉了。
那人哈哈大笑,笑得得意洋洋,笑得居高臨下。他用一種很乖張的表情伸出一手,五指張開,正反一翻
“這個數,嗯?”
班頭臉都快綠了,下意識側頭看一眼小夥計。
果然這廝一臉的認同,正小聲叨咕
“單手暗號,單手暗號,沒錯的!”
場麵很尷尬,局麵很緊張,雙方都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了,這時,但聽的嘎吱一聲響,三人循聲望去,見府衙大門緩緩拉開,神捕李洪義風風火火而出,左右看了一眼,便瞄準三人,略一思索隨即走了過來。
“喲,神捕大人,一向聞名,如雷貫耳,今日倒是巧了,見到本尊了。幸會!幸會!”那欠揍囂張的笑臉稍稍收斂了一些,卻依然說得很大聲,語氣裡充滿了調侃。
神捕蔑了一眼,不予理會,問餘下兩人
“你們兩個在這作甚?”
班頭和夥計正待回話,那邊廂欠揍臉又擠了過來
“是這樣啊老李,咋們黑甲軍呢,這兩天來為了替府台老爺把門,兵馬糧草呢消耗有些過甚,這不跟兩位小哥商量著接濟接濟不是?這數額呢,也不大,不過區區。。”
“你哪位啊?”話沒說完,捕神就打斷了他。
欠揍臉扁扁嘴,嘀咕了兩句不乾不淨,又笑臉如花
“免貴,免貴,一般兄弟們給麵子,都叫一聲勇哥。。”
說時遲那時快,如驚雷炸響,如岩錘鍛鋼,捕神身形半步前驅,一巴掌狠狠扇在欠揍臉上,一顆大牙尚且在半空飛著,他又欺進半步,半低身形右手握拳下擺,掏心窩子般,一肘猛地撞在對方心口,勁力之大,兩人身上原本稀稀落落的雨水刹那翻騰而起,蒙蒙然如一朵奇花綻放。
勇哥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嚎翻身飛了出去,落在七八步開外,人尚未落地,身上便有個奇異的聲音傳了出來,不甚嘹亮,卻尖細而清晰,隨著這一聲傳出,周圍各個隱蔽的角落都迅速竄出人來,以最快的速度包圍合攏而來。
捕神並不慌亂,施施然向前,隨手抽出身後鋼刀,抵在勇哥身前,輕巧得挑了兩下,一個精致的小哨露了出來,他點點頭
“倒是個不錯的兵,可惜跟錯了人。”
“怎麼可能,你一個巡街的,狗種,你敢殺我?!”勇哥一臉的狠厲,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捕神右手鋼刀虛握,左手腰後一模,一麵金絲溜邊的血紅腰牌便出現在手心。
左右圍上來密密麻麻的軍士全部駐足不動,李洪義環示周圍,大聲道
“青天神捕令,上抓妖邪,下捕賊寇,見之如天子當麵,你們,再敢往前一步,便是欺君叛國!”
神捕一字一頓,狠狠道
“你們!想要!造!反!嗎!”
周圍軍士都不敢妄動,那勇哥倒在地上,雨下大了,劈裡啪啦打了他一頭一臉,他伸手隨意抹了一把
“神捕大人,這次咱們認栽,您高抬貴手,放咱一馬,來日也好相見。”
他說這話倒是真心實意的,畢竟有神捕令的捕神和一個虛名價值不可同日而語。他重重喘了幾口,努力擠出點真誠的模樣
“說起來,咱們還算是同僚,您說是吧。”
李洪義原本有些猶豫,一聽這話,深深歎了口氣
“可惜啊,你跟錯了人。”
隨後他眼神迅速轉冷,拖在身側的剛刀一個提拉,擦地一聲劃過,勇哥一條手臂衝天而起。
“這是給三皇子和咱老爺的交代。”李洪義語氣冷得像冰。
勇哥臉色難看至極,眼神中全是不可理喻的困惑,他一直在嘶嚎著
“為什麼,為什麼?”
直至捕神轉身,周圍軍士將它扛起快步離開,他依然在不斷喊叫著。聲音逐漸嘶啞,一股瘋狂的意味充斥,匆匆而去。
就宛如
小醜遇見了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