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折返……誰知道會不會重新鎖死視角。
高義感受著“重獲新生”的喜悅,忽然想起自己可以利用異畫,跳上屋頂,利用開闊的視野去觀察情況。
不再猶豫,高義一步踏出,腳下的野地靴濺起大片水花,衝鋒衣已然環環相扣,整裝待發。
他腿部發力,輕而易舉的跳上一棟屋頂,抬目遠眺,試圖找到符合老羅所說故事的案發現場。
廢棄的居民樓下,臟亂不堪的廣場上,高義發現了女孩,以及那道黑影。
高義不知道該怎麼樣形容女孩臉上的神情。那是一種被逼到窮途末路,卻連骨髓中都榨不出半分狠勁的絕望與柔弱。
哭泣中,她似乎是在求饒,又似乎是在道歉,不斷為莫須有的一切買單。淚水在雨水下迷蒙。
她期望這樣,去緩解對方心中的暴虐,放過自己。
然而,現實是冰冷且無感的。
黑影沒有絲毫的動容,抬起手中的剔骨刀,手掌宛如鐵鉗一般抓住女孩的手,手起刀落。
砰!
高義仿佛是在胸腔中聽到了骨骼與刀身碰撞,發出的迸裂聲。
女孩在號啕大哭中,攸然暈厥。
黑影仿佛一台運作精密的機械,依舊有條不紊的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再次將女孩的另一隻手掌斬下。
咻——
空氣中發出一聲刺耳的破風聲,一把獵刀撕破雨幕,不偏不齊的,刀尖正對向黑影的腦袋落下,卻是隻聽“砰”的一聲,隻有水泥地麵被砸得凹陷。
“記憶中的影子麼……”
高義瞳孔裡,仿佛有一場不知名的浪潮翻湧。他從投擲的動作中回身,緩緩從[適應者背包]裡出去筆記,想要看看能否再次聯係上女孩。
[我……不再……]
似乎是一取出筆記,對方僅存的意識也感知到了一般,立刻就有如血湧般文字深深烙印而出。
[它……即將……取代我……]
高義指尖輕顫,想要問些什麼,卻又發覺自己連一處下筆的地方都沒有。大股大股的鮮血泛出,將一整頁紙張都完全浸濕。
高義每向後翻一頁,鮮血就浸透那一頁。
仿佛心有所感,高義抬頭,再次向遠處的現場望去。隻見黑影已然帶著手掌離開,徒留女孩一人,地麵被動脈大片的鮮血染紅。
不多時,她就會在自己冰冷且黑暗的世界裡,孤獨的死去。
但就在這時,女孩突然回光反射般的動了起來。她顫顫巍巍的抬起身子,將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麵容朝向高義,唇齒囁喏。
“”
什麼?
高義仔細觀察起她的口型,對方似乎是在最後一刻,傳達某種信息。
“”
女孩傳達的很仔細,也很認真。
“”
“”
“”
當高義記下了第五個口型後,女孩頓了一頓,就在高義以為對方已經說完時,她的唇角又忽然的動了。
這次,沒有那麼細致,高義卻立刻明白了過來。
“向前走。”
“離開這裡。”
高義轉身前的最後目光中,女孩猶如被抽取絲線的木偶,又像是潮水下已然浮酥的沙堡,攸然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