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攤開雙手,做了一個輕巧的動作:“這家夥並不簡單,這極有可能是他的技藝,經過我的另一番徹查……”
他接過一名侍者遞來的資料,饒有興趣的翻了幾頁,又隨手丟了回去:“一直追朔到淩晨的幾個時間點,機場監控丟失過不少畫麵。”
“現在看來,這應該就是他踩點時留下的痕跡了,如果利用這點,我們是否可以根據周圍監控的異常,從而找到他?”
表麵上,陶處長還是給予了應有的尊敬,開口解釋道:“實際上,我們也考慮到了這點。可惜的是,對方似乎並沒有繼續利用自己優勢的打算。”
“換句話說,現在的他,要麼已經逃之夭夭,要麼還躲在什麼地方,仍在負隅頑抗。”
“所以說……”
年輕人突然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消失,隻剩下一片責問之色:“這就是你們東海做事的效率?被人監視尚不自知,被我點明之後,半個小時仍然摸不準對方的根腳?”
整個機場休息室的氛圍忽然一凝,任誰都沒有想到,領隊的年輕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
同行的不少人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忽然想到自己所處的立場,抬起的腳步又不由自主的收回,選擇了冷眼旁觀。
陶處長沒有任何意外。
或者說,從見到對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經做好了獨身麵對這位新貴殺雞儆猴的手段。
“非常抱歉。”
老人說出本該是羞愧萬分的話語時,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動容。
他更像是一個因為小孩手上槍械而妥協的大人,全然沒有半分態度可言。
儘管如此,令這樣的一位封疆大吏低頭,也已經“難能可貴”了。
隻是,年輕人似乎並不想這樣放過他,繼續道:“這不是區區四個字就推脫的責任,陶處長,你這不是失職……
他凝視著陶處長的眼睛,一字一句:“而是無能。”
“……”
全場的空氣一瞬間凝固,整個休息室裡幾乎落針可聞。
陶處長麵部肌肉不停抽動,看似乎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彷佛即將被引爆一般。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陶處長終於會忍不住發飆時。
他卻像是忍耐了下來,給出了一個無可挑剔的回答:“是非對錯,賞罰功過,一切都該等到之後再做定論。作為一個領導者,我想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當下。”
“各位,事態緊急,我先失陪了。”
陶處長向全場撂下一句不是招待的招待,快步走出了休息室,彷佛多待一秒都會讓他忍不住情緒。
“處長。”
身後,親信快步跟上,臉上滿是不平之色:“處長……他怎麼能……”
他忽然瞥見了老人臉上猶如古井般的平靜,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黃口小兒,不足為懼。”
陶處長擺了擺手,澹漠道:“以為成為了新貴,就能隨自己的喜惡去掌控世間百態,多麼天真的想法。”
“我有沒有能力,他的看法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不能犯錯,不能犯大錯,不能給其他派係一個攻堅的機會,徹底將我從這個位子上拖下來,不行。”
“所以,我們隻需要做我們該做的事就好。至於他……”
陶處長頭也不回的離開,聲音還在澹澹響起。
“自然有人會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