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揣摩愚者的行為,更不要試圖模彷。很多時候,愚者會像牧羊人一樣,輕巧打開規則的圍欄,但絕大多數人,隻會像羊羔一樣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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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六號車廂,簡未瀾居高臨下的掃視一圈,彷佛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般,有些意外之喜的模樣。
“你果然來了。”
他走到一個位置前坐下,托著下巴,一臉的純真:“當天機場的窺視者,我是應該稱呼你為笛卡爾,還是說……高先生?”
對麵座位上,兩道靈魂依舊不為所動,彷佛沒聽懂似的。
“雖然不清楚,你是如何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將靈魂演繹惟妙惟肖的。但遺憾的是,我要告訴你,這對我沒用。”
簡未瀾翹起二郎腿,用兩根手指比了比自己眼睛:“隻要這樣,你的偽裝,就如同冰雪消融……”
說著,他的雙眸亮起白光,彷佛是剖析萬物的刀子,輕而易舉的刺穿了靈魂外表的蜃氣偽裝,直接對方的麵貌而去。
“就讓我看看,將整個東海攪得雞犬不寧的大惡人,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麵……”
簡未瀾話到一半,猛地戛然而止,整個人如同見到了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畫麵,險些一口氣沒緩上來。
“你!”
對麵,兩道靈魂的偽裝一一洞開,化作大片的白霧飄散,而位於蜃氣之中的,卻是一白一黑,兩個帶著麵具的人影。
隻見左邊的人影用胳膊肘,頂了頂右邊的人影,低聲道:“高先生,您果然沒有猜測,愚者看不穿物理層麵上的偽裝。”
“這是當然。”
高先生,也就是高義,臉上一張惡鬼麵具微微聳動,彷佛是在微笑:“愚者看破一切的能力,都是技能意義上的。”
“換句話說,他能輕而易舉的斷定,這是牛奶,還是一杯摻了色素的水。”
“但如果,我將透明的包裝改成不透明的,任他再怎麼自由,也彆想知道裡麵是什麼,因為這不是能力附加的影響,僅僅隻是一個簡單的視線遮蔽。”
高義雙手托著下巴,一臉優哉遊哉的看向對麵:“我說的應該沒錯吧?遠道而來的愚者大人?”
簡未瀾一臉陰沉,顯然是被高義說中了自己最不願意接受的弱點,冷冷道:“先彆高興的太早,我……”
“你們的人都在後麵是嗎?”
高義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指:“不過我也很遺憾的告訴你一個消息,這裡不適合內鬥。至少,從人類層麵上來說,我們應該是一夥的。”
“看看窗外吧。”
高義伸手,指著窗外不知何時已經越發昏暗的天地,意味深長道:“有‘人’,看著我們呢。”
簡未瀾微微皺眉,不動聲色的轉頭,向著高義示意的方位看去,卻見到一個高聳卻兀自靜止的影子,如同夜幕下的電波信號塔般,佇立在一片如同漲潮般的海岸線前。
明明什麼都看不到,車廂內的三人卻能清晰感受到一股來自影子視線,彷佛實質般,來回不斷的掃掠著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令人不寒而栗。
“高先生,你說……這東西會不會也是我家族的?”
笛卡爾把身子忍不住往陰影裡縮了縮。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毛骨悚然了。彷佛置身在零下的冰窖,無處不在的死亡氣息將它包裹。
“不是。”
高義果斷搖頭,又補充道:“至少在我看來,不是。”
“這絕不是警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