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斕的傘麵如同蘑孤,在潮濕的路麵上一朵接一朵的綻開,延綿著向青山深處而去。
這裡是長樂公墓。清明時節,前來追悼的行人們絡繹不絕,悼念聲,說話聲,以及幾聲零星的炮響,將這裡襯托得頗為熱鬨。
然而,就在其中的一塊區域,此時卻顯得頗有幾分肅穆。
一身不約而同都是黑色裝束的人,在幾十張遺像前站定,隨著領頭的人默哀,他們也將頭低在洋洋灑灑的雨下,麵色沉痛。
“冥府一役…”
陶處長一頭花白的頭發,在風雨中飄搖。
他望著眼前一張張黑白的遺像,目光尤其在歸屬東海的成員上停留了幾秒,低沉的開口:“一共有五十一名成員離開了我們。”
“他們是來自東海,來自紫山,兩大執行局機構中的精英。
“他們是來自評審團的恭逸言,方長善,薑正。”
“還有他,愚者……”
陶處長的眼中,依舊殘留著某種深切的不可置信。
誰都不會想到,在最初聽到教宗將這個消息傳遞回來後,他到底有多麼震驚,又有多麼的疲憊。
生平調控東海平衡不知幾載,都不如這一句話來的疲憊,像是歲月的魔力,腐朽了盔甲,燃儘了年輕。
“我們……咳咳。”
助手連忙上前,拍了拍有些喘不上氣的陶處長,一麵想要將傘撐開,卻是被一隻手掌擋住,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
遠處的黑傘下,遠道而來的道格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一幕,心中頗有幾分惋惜。
時至今日,各方各地的事件都在以一種難以壓製的數量激增,雖然並非同屬一方,但作為一個戰士,他同樣尊敬他們。
“先生,你知道那個花籃是獻給誰的嗎。”
邊上,維樂好奇打量著一個豔麗的花籃。
相比於這個時候,這樣的一個花籃更應該出現在頒獎,或者婚禮什麼喜慶的時候才對,現在這是為什麼?
道格聽到話,偏過頭看了看,低沉著聲音道:“那應該是獻給某個不知名的英雄。”
“無名英雄?”
“對。”
道格打量著花籃,隻見在雨水的澆灌下,花朵越加鮮活:“來自教宗先生的知會,這個事件的結局,其實另有人走到最後。”
“你是說……貫徹死去同伴的意誌,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最後揮動武器,將命運更改這種橋段?”
維樂眼眸已經亮起:“我已經隱隱嗅到這其中故事散發的芬芳了,要是能知道裡麵發生的一切該多好!”
“啊,抱歉,我有些太激動了。”
維樂看到前麵默哀結束,覺得自己有些破壞氛圍,於是壓低聲音:“但你知道的,每個拉梵出來的劇作家,都有一個書寫英雄的夢想。”
“當然。”
道格目不斜視:“不過我之前還以為,每個拉梵出來的劇作家,最大的夢想是擁有一家自己的劇院。”
“都是都是……”
維樂忽然止住了聲音,看向自己身後。
隻見在不遠處,一個背影飄然的離去,正在越走越遠。
淅瀝瀝……
沐浴著雨水,高義將手中一支折紙的白玫瑰丟下山道,撐起一把黑傘,喃喃自語:“這次,是真的永彆了。”
“簡未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