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傘下,“戀人”半張麵孔隱沒於陰影中:“這幾個小時,你們究竟做了點什麼。”
“呃……”
宋老虎咽了口唾沫,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但當他躲閃的視線忽然瞟到遠處頻頻向這裡張望的人群,一股莫名的狠勁猛地灌上心頭。
“什麼都沒做。”
他緩緩抬起頭,終於看清了傘麵下“戀人”的那張臉。
俊美,但卻陰鬱,莫名的讓人揍上一拳,打爛他假斯文的金絲眼鏡。
“什麼也沒做。”
“戀人”對這個回答也頓感意外。
倒不因為事實,而是此人的態度。似這般理直氣壯的模樣,他已有許多年未曾見到了。
“所以,你這是在違抗上級的命令?”
“並非違抗。”
宋老虎緊隨其後:“與我相比,你應該更清楚這其中的規則。”
“離了八席,閣下你隻是一位世家代表,而世家代表,怎配代表局裡的意誌,又何來的違抗?”
這一席話遞出,令本就壓抑的氛圍更是呈倍數般增長,以至於連置身事外的幾名同僚也隱隱覺察到了不對,一個個走上前來站定,互成掎角之勢。
“是個硬骨頭。”
“戀人”笑了,但冷冽的聲音卻像是毒蛇吐信:“便拿你開刀罷。”
“‘戀人’!你要做什麼!”
一人聽得不對,立馬警告道:“這裡可是這麼多人盯著呢!眾目睽睽下,殺害執行局官員你知道後果,就不怕八席降罪下來嗎!”
“凡事皆有個度。”
“戀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隻要不超出這個度,我便把握得住。”
“但你們明顯不屬於這個範疇,所以也隻會是這場鬨劇中,幾隻無謂消逝的蟲豸罷了。”
“嗯?”
戀人掃視一圈周圍,看到包括宋老虎在內,那幾個蠢蠢欲動的局內專員,冷哼道:“怎麼?想動手?打算把圍剿異常時用的那些狠招全往我身上使?”
嗬。
“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這裡有幾個技藝?硬化?製導?超算?預兆?”
“拿我們八席神之技藝分化下來細枝末梢的小道爾來對付我,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這種街邊雜耍一般的玩意兒,還是彆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轟——
一道悶雷自雲霄上炸響,與此同時,一股極度冰冷的寒意也從宋老虎的脊椎骨猛地升起,直衝腦門。
本能,在警告自己?
自己……似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但麵對的,卻是一隻擇人而噬的猛獸!
遭了!
思緒流轉間,凝固的時空內,宋老虎愧疚的望著幾位同僚,這次,看來是對唔住了!
我……
“住手!”
一觸即發的戰場,忽然間卻被一道嬌叱的女聲打破。
對峙中的兩撥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的來源,卻見一名少女正踉蹌著小跑趕來。
“好俊的丫頭!”
宋老虎沒忍住心底的一聲讚歎。
歲月不饒人。
遙想當年,他可是出了名的眼高於頂,幾次調任走南闖北也算是見慣九州四極的風土人情,卻也從未遇見值得他一聲盛讚的佳人,但眼前的這丫頭不同,年紀輕輕,便出落這般模樣,恐怕也就之前在網上攪風攪雨的高依依能夠……
等等!
高……
依…
依?
王德發還真是高依依!
“我是高依依!”
“少女”咬著薄唇,在“戀人”幾步外站定,顫抖著聲音道:“你要找的是我吧,我就在這,放過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