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責罵聲愈演愈烈,小男孩立刻緊緊抱住手中的遊戲機,疾步竄進了自己的臥室。
然而此刻的馬話騰並未察覺,秦風的話已在不知不覺中在他內心播下了一顆種子,猶如沉睡在角落裡的隱秘力量。
正當大夥紛紛感慨著小鎮上竟沒有“老胡雞”之時,棒梗獨自一人晃悠在巷子裡。他剛從小攤回來,花光了從槐花那裡搶來的五毛零花錢。
此刻的棒梗神情異常,整個人萎靡不振,眼中閃爍著莫名的陰霾與恐怖,腳步虛浮無力,搖搖擺擺的樣子頗為引人注目,口中還低聲咕噥著。“就因為那個秦風,竟然不在這裡賣‘老胡雞’!”
“這該死的秦風,老子想玩都找不到地方!有錢都不賺,秦風真是個十足的傻瓜!”
棒梗心中對電影中的“老胡雞”念念不忘,這份執著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間。
而秦風始終未曾開口在此地售賣“老胡雞”,眾人縱然渴望也無處可尋。
棒梗本就看秦風不順眼,此刻更是對他恨得牙癢癢,甚至開始萌生自己想辦法找來“老胡雞”的念頭。
這個念頭已在棒梗腦中縈繞了好幾天。
但每當回想起半年前摔斷腿又被狗咬的經曆,棒梗就不禁覺得臀部一陣刺痛,這個念頭便暫時偃旗息鼓。
然而不過短短兩分鐘,這個念頭又重新盤旋於他的腦海。
“果然是從小和自己不對付的秦風,做的事真不是人乾的!”
“真要惹急了老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棒梗咬牙切齒,狠狠一腳踢向牆壁。
就在這時,巷子那頭跑過來一個人。
“棒梗!棒梗!”
來者是棒梗自小認識的一個狐朋狗友,身形瘦高如竹竿,給人一種單薄而蕭瑟的感覺。
他從巷子另一端疾奔而出,一見到棒梗就徑直衝了過來,滿臉興奮地大聲呼叫。
這位“竹竿哥”與棒梗一樣,都是電影院的常客,對裡麵的“老胡雞”有著深深的迷戀與執念。
此刻,他臉上卻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雙眼熠熠生輝,麵色紅潤得仿佛換了個人:“棒梗,好消息!”
他滿臉喜色,來到棒梗跟前擠眉弄眼地道出消息。
此時棒梗正心情煩躁,又用力踢了腳牆壁,沒好氣地回應道:“什麼好消息,能有什麼好消息?”
“秦風又不會改口賣‘老胡雞’!”
“有‘老胡雞’了!”
棒梗說到一半突然語塞,這才意識到對方剛才所說的內容——
“‘老胡雞’?!”
“有‘老胡雞’了?在哪裡?秦風那小子願意賣‘老胡雞’了?”
棒梗迅速追問,眼睛瞪得溜圓,滿臉抑製不住的興奮,剛才那副頹唐之態瞬間消失殆儘。
那人並未即刻回應,而是靠近棒梗耳畔低語:“你可曉得那緊鄰廢品回收站的巷子?巷口旁邊一道門,下去便是一個地窖。”
“老虎機,就在那兒!”
“據說老板可是花了大價錢,從香江那邊偷偷運過來的。”儘管秦風聲明不在本地銷售老虎機,但鑒於老虎機如今的熾熱程度,總會有人暗中動起去香江進貨的心思。
然而,這些私自運輸老虎機的行為都藏匿於暗處,絕不會輕易暴露在明麵上。一旦被秦風知曉,豈不是公然與他作對?
現今秦風的大霸王遊戲廠聲勢浩大,欲與其交好的人絡繹不絕,誰又能預料到秦風下次又會推出何種新鮮玩意兒。若因此得罪了秦風,等到下一次賺錢的機會出現時,說不定就被他拒之門外,屆時又能如何?
所以,既然秦風嚴禁本地銷售,大家自然不會為了一時小利而觸怒他,畢竟日後很可能還要靠秦風的產品撈金呢。故此,這個藏著兩台老虎機的地窖僅限少數知情人士通過私下渠道光顧。
棒梗聽聞此言,內心雖驚訝萬分,更多的卻是興奮難抑。
那個地窖,棒梗從小就有所耳聞,隻是未曾踏足過,也明白那裡龍蛇混雜,各色人等雲集,他們玩的東西五花八門,賭注亦是相當驚人。卻沒想到,連老虎機這種稀罕物事都能在那裡找到。秦風的老壺ji不是都賣到東南方去了嗎?
不過,管它怎麼來的,隻要有老虎機,豈不是意味著自己不必再去電影院排隊,而是可以直接在此暢快體驗老虎機的樂趣?
“走!瞧瞧老虎機去!”
棒梗一掌拍在對方肩頭,雙眸頓時亮了起來,情緒瞬間高漲。
正待出發之際,“哎,棒梗,你的錢夠嗎?”一句話讓棒梗驟然止步,臉上瞬時浮現出煩躁與憤怒;
“靠!老子沒錢!”
說著,棒梗憤恨地一腳蹬向牆壁。“哎呀!疼死我了!”
這一腳差點讓他痛得靈魂出竅,腳趾疼痛鑽心。這都什麼事兒!
好不容易有機會見識老虎機實物,居然發現自己身無分文!
“棒梗,我身上也沒錢了,要不你再去哄哄你妹妹,或許能借點來用用?”
棒梗臉色陰鬱,轉身朝著四合院的方向走去。同伴所言不錯,他身上沒錢,他妹妹有錢啊。
畢竟,在秦風手下工作那麼久,小當和槐花兩人怎麼著也能攢下幾千塊錢了吧。
棒梗麵露不屑,頭顱高昂,大步流星地走向老虎機——老虎機,周圍的人群自動為他讓開一條道路。
棒梗的眼神緊緊鎖定在現出原形的老虎機上,眸中閃爍著一抹近乎瘋狂的光芒。與此同時,他的那位夥伴也緊跟在棒梗身後,滿臉洋溢著得意之色,仿佛棒梗的“豪氣”也賦予了他囂張的底氣。
眾人看見棒梗躍躍欲試的表情,加之出手闊綽大方,都不禁圍攏過來,臉上滿是期待看好戲的表情。
“又來一位挑戰者啊,看看這次庭任醫氣願醫程能玩出什麼花樣?”
“哎呀,這不是隔壁大院那個棒梗嗎?這小子這麼舍得下本啊!”
“出手可真夠大方的,不知他能撈回幾個鏰子兒,哈哈!”
“這場麵有看頭了,快來看,這老壺ji還真是吸人眼球,要不是老子的錢都被老婆管得死死的,老子也想上去過把癮。”
“嘿,你個懼內的就彆摻和了,哪來的閒錢去跟老壺ji較勁兒,哈哈哈!”
……
棒梗坐在老虎機麵前,一臉亢奮,左瞧右摸,仿佛要將老虎機的秘密揣進心裡。
“遊戲幣來了!”
這一聲吆喝,瞬間點燃了棒梗全身的熱血。
“咣!咣!咣……”
一枚枚遊戲幣投入老壺ji內,沉睡的硬情匳麗醫庵被喚醒。
“來來來!都押上,大王也來押一把呀!”
“這個我押一個,可是兩百五十倍的賠率!開獎開獎!不知道這次會開出什麼獎品?”
“真是財大氣粗啊!”
一眾人群情激昂,個個露出緊張而興奮的神情,仿佛自己正在參與其中一般。
一輪接一輪。
贏的時候,眾人歡呼雀躍,個個臉上洋溢著傲嬌的笑容,尤其是棒梗,那笑容猶如宣告:瞧瞧,我就是如此好運!
老虎機就像是專為自己帶來好運的存在!
但若輸了,棒梗則會流露出一絲惋惜,輕歎一聲後,再次“咣咣咣”投下幾枚遊戲幣。
再來一次!
圍觀的群眾亦紛紛附和棒梗,伸長脖子,瞪大雙眼緊盯著屏幕,隨著閃爍的燈光來回轉動。
頃刻間,整個地下室沉浸在一片嘈雜熱鬨之中,人們因老虎機的每一次開獎而悲喜交加。
十分鐘過去,半小時過去,一個小時……
三個小時過去了。
地下室裡換了一批又一批玩家,另一台老虎機前的人也換了好幾位。
唯獨棒梗,始終堅守在這個老虎機——老虎機麵前。此刻的地下室,煙霧更加濃鬱,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
棒梗口中叼著一根燃著猩紅煙頭的香煙,他的眼睛同樣泛著猩紅。
那雙眼睛裡,此刻已布滿了無數紅血絲,怒目圓睜,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牢牢鐫刻在瞳孔深處。
“西瓜!”
伴隨著老壺ji一聲音效響起,閃光燈再度閃爍起來,屏藤正題序再醫度丙廖。
“唉,可惜了!要是再前進一格,那就是大王!兩百五十倍的賠付啊!”
“棒梗這家夥怕是已經砸進去幾百個幣了吧,要不今天就到此為止,這幾輪下來他可是一個子兒都沒贏回來!”
“這手氣也忒背了點,實在不給力啊!”
周圍的看客們搖頭惋惜,口中儘是關切和同情之詞,而他們臉上的嚴肅神情卻壓過了原本因熱鬨場麵帶來的歡快氣氛。
能就此罷手?運氣不佳?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