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夜後邀陪明月,晨前獨對朝霞。
日光襲來,緩緩耀亮整片天際。
慕青陽抱著桃木劍蹲坐在緊閉的房門一側,麵前的平地都被他用劍尖堆起一小塊凸起土堆,心事重重的看起來比他這些時日遭遇的各種追殺都要煩悶。
蘇昌河不知道從哪裡搬了塊光滑的石頭坐著,手裡還拎著一壺酒,時不時的仰頭輕抿一口。
一壺的酒,竟是讓他喝到了現在還有剩餘。
不似一貫的張揚,仰頭抿酒的時候,視線恍若不經意的掃過微微敞開的木窗。
蘇暮雨斜靠在樹乾上,不像是其他兩人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房門,反而是微斂著眸子,長睫輕顫,縷縷光輝印著他的側臉,讓他周身的清冷氣息越發明顯。
似是什麼都沒看,卻又仿佛有無數情緒在其中劃過。
他們之中的第四人,顯然不在這處地方。
看了眼天色,這般待了一宿的慕青陽有些忍不住了,騰的一下站直身子。隻是大概因為他一直蹲著,往前邁步的時候不由的踉蹌了一下。
在他身側的另一人將酒壺往地上一放,壓低著聲音嗤笑一聲,像是在笑話慕青陽連站都站不穩。
憋了一晚上,慕青陽可算是找到突破口了,突然的扭頭,視線緊緊的盯著蘇昌河,“蘇昌河,你能不能去把你弟弟拉出來!”
“簡直是於理不合!於理不合!於理不合!”
蘇昌河挑了下眉頭,有點不想理眼看著要發瘋了似的慕青陽,最終還是衝著慕青陽翻了個白眼,“我看你分明是嫉妒!”
“你昨天也看到了,是望舒動的手。”
可不是小月亮動的手嗎?
就是因為是小月亮動的手,他這才憋屈又不敢吱聲,在外麵等了好幾個時辰。
這要是蘇昌離動的手,慕青陽昨天就已經跟他決一死戰了。
昨日小月亮醉酒,蘇昌離抱著小月亮往房間裡去,他隻是警惕的多打量了一眼蘇暮雨,結果那廝直接關了門。
關了門就算了,他還不出來了!
讓他不得不在外麵等到現在。
可是如今,天也亮了,都到了蘇昌離之前練劍的時間了,裡麵彆說是起身的動靜了,連著兩道呼吸都是輕緩至極的。
以後斷不能讓小月亮飲酒了!先是莫名依賴蘇暮雨,後來又拉著蘇昌離不讓對方離開,要給她講故事。
他這一生的氣惱感覺在昨日都凝結完了!
關鍵是,怎麼就不能選他講故事了呢?
清風拂過輕紗簾幕,隱隱的能夠透過稍稍敞開的軒窗看到相擁而眠的兩道虛影。
明明已經有了住的地方,一行三人,卻都守在門口,一晚上就這般安靜的守著,視線盯著緊閉的房門,頭頂是朝霞,眼底是倦意,直至現在。
蘇暮雨抬手又撫了下自己的額頭,直至良久,深深呼出一口氣,緊接著轉身往相反的方向邁步,青色的衣衫隨著微風浮蕩,似是他的情緒一般。
不知道如今的他到底怎麼了……
似乎從昨日就有點不對勁了。
“我去酒樓訂餐,晚點回來。”
要買魚,小月亮說魚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