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剛離開喧囂的擂台,韓天璿便迅速地從腰間解下一條柔軟的汗巾,小心翼翼地遞給鄭元皓。她眼中滿是關切,動作間流露出一種不經意的嬌俏。
齊肅看著這一幕,心頭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楚。他輕輕地笑了笑,調侃道“看來還是你們傳功長老一脈的弟子過得滋潤啊,連擦汗這種小事都有人操心。”
鄭元皓何等聰明,自然聽出了齊肅話語中的一絲酸意。他微微一笑,回應道“你們常年在邊域浴血奮戰,這才是真正的英雄豪傑該做的事情,怎麼反而在這裡跟我這個閒人斤斤計較?”
齊肅在心中暗暗鄙視鄭元皓這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態度,但想到剛才在擂台上的交流,他對鄭元皓的印象倒也不壞。
兩人在比武場附近的一家茶樓上坐下,一邊品著香茗,一邊交流著各自的經曆和見聞。
茶樓上人來人往,喧囂中透露著一絲寧靜。兩人談笑風生,仿佛忘記了外界的紛擾。
又過了一會兒,次日的對戰信息終於公布,鄭元皓眼神銳利地掃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對齊肅說道“明日我的對手已經確定了。”
齊肅眉頭微皺,看了一眼對戰信息,口中念出“申屠霸?”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鄭元皓捕捉到齊肅語氣中的異樣,不由得問道“此人是有什麼問題嗎?”
齊肅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低聲說道“此人是戰神閣樸刀館劉鐵一長老的徒孫,修為在真武後期,性格殘暴,下手狠辣。據說昨日和他對戰的弟子被他生生打斷了脊柱,隻怕半年內難以下地行走,五年內需靜心療養,不能修行。”
“打斷脊柱?”鄭元皓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知道,在真武門雖然有著救治這種傷勢的能力,但正如齊肅所言,被救治的弟子必須臥床靜養半年,且五年內不能修行,否則必然留下難以彌補的隱患。
韓天璿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擔憂地看向鄭元皓,輕聲說道“少爺,那申屠霸有真武後期的修為,對你來說實在太危險了。要不我們……”
鄭元皓輕輕地笑了笑,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說道“放心,到時候如果我沒把握,肯定會第一時間逃跑的。不過,這人手段如此狠辣,如果能給他一點教訓,也算是為那些受害者討回一些公道。”
得知次日即將迎來的對戰詳情後,鄭元皓頓時失去了品茶的興致,急匆匆地返回寢殿,他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對手申屠霸的情報。
正當他全神貫注地觀察申屠霸的戰鬥風格與武功特點時,方陌雪突然傳來了消息,邀請他在梓潼亭見麵。
鄭元皓匆匆踏出家門,不知不覺間再次來到了風景秀麗的小鏡湖畔。
遠處傳來梓潼亭內悠揚的古琴聲,與之前的琴音相比,這次竟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歡愉。他循聲而行,步入梓潼亭,隻見方陌雪一襲雪白的貂絨裘衣,端坐其中,與昨日截然不同,更添了幾分閨中女子的嬌俏可愛。
方陌雪瞥見鄭元皓的身影,立刻停下手中的琴弦,恭敬地行禮道“師妹見過元皓師兄。”
儘管方陌雪在年齡上稍長於鄭元皓,但按照師門的輩分,她僅是雅樂閣普通長老的孫女,而鄭元皓卻是傳功長老的親傳弟子。
因此,若論起輩分,她其實應該尊稱鄭元皓為師叔。
然而,鄭元皓並不願過早地承擔這樣的尊稱,因此便讓方陌雪稱他為師兄。
鄭元皓麵帶微笑,讚歎道“琴聲婉轉,此次又奏何曲?”
方陌雪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賣了個關子“師兄,不妨先猜猜看我彈的是哪首曲子。”
鄭元皓微微一笑,回應道“好,不過在猜之前,或許我們應該先趕走那些不識趣的蒼蠅。”
此時,從草叢中走出了一個光頭小辮,身材魁梧的青年。方陌雪瞥見他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畏懼。
鄭元皓則是一眼便認出了這個青年——申屠霸,正是他明天的對手。看來,這小子已經應承了方恒的要求,準備對自己下狠手。
申屠霸露出狡黠的笑容,說“鄭師弟,真是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懂得憐香惜玉。隻可惜,你挑錯了對象,怎麼可以把你的溫柔留給我那未過門的第十三房小妾呢?”
鄭元皓打量著他,心想這的確是個好色無知的莽漢。但考慮到他的年紀和實力,他師祖會如此縱容,卻也不難理解。
然而,鄭元皓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人。他並非古板衛道士,而是認為像申屠霸這樣的人修武不修心,早晚會背叛師門,成為宗門的罪人。
於是,他冷冷地回應道“誰是你師弟?也不看看自己的輩分!”
申屠霸被鄭元皓的話噎了一下,剛想發作,卻突然冷靜下來。他沉著臉,惡狠狠地笑道“希望明天比武台上,你能站著走下來,鄭元皓——師——叔!”說完,申屠霸轉身離去。
鄭元皓轉過身來,溫和地微笑著對方陌雪說“彆讓那個莽漢影響了我們的心情。你來彈琴,我來猜猜這是什麼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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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安撫的力量。方陌雪眼中的驚恐逐漸消散,雖然她的手仍然微微顫抖,但彈出的曲子卻開始變得流暢起來。
鄭元皓靜靜地聆聽著,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
他仿佛置身於月光照耀下的幽穀之中,周圍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蟈蟈鳴叫聲,為這幽靜的夜晚增添了一絲生動。他閉上眼睛,完全沉浸在這悠揚的琴音之中。
月亮緩緩升起,將幽穀照亮。鄭元皓感覺自己仿佛能聽到幽穀深處傳來的滴水聲,那裡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周圍點綴著幾朵散發著幽香的蘭花。這寧靜而美麗的景象讓他的內心也充滿了平靜和寧靜。
當曲子結束時,月亮已經高懸中天。鄭元皓緩緩睜開眼睛,微笑著說道“真是一曲《空穀幽蘭》。”
方陌雪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不愧是鄭元皓師兄,這首曲子應該很少有人知道。”
鄭元皓笑著點頭“其實這是因為我師父喜歡聽古琴曲的原因。”
方陌雪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落寞,說道“要是我能憑借這古琴在武經閣得到一個捧琴侍女的職務就好了,那樣的話,我那兄長就一定不敢再逼迫我了。”她的聲音中透露出對未來的渴望和無奈。
鄭元皓眼神微眯,微笑道“放心,等大比結束後,我會跟師傅說說你的情況,現在,再幫我倒一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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