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
對於巡獵星神注意到這裡,亞曆克斯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因為從很久以前他就一直擔心,嵐是否會朝這裡射一箭。這裡的BUFF已經疊滿了,豐饒製造的星球,豐饒民的入侵,豐饒的奇跡以及藥師的親自登場。這位以巡獵登神的星神,若是不出現在這裡,那才是有違命途。
隻是,他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看著自己,這令亞曆克斯稍感意外。
沒錯,嵐就在附近,不是遠遠的來一瞥,而是和此前的藥師一樣,他的本體就出現在附近。人們無法看到祂在宇宙中具體的樣貌,但僅僅是感受到他的氣息,腦海裡都會出現那瑰麗的神軀。
羅浮雖然真的有請神典儀,但絕大部分時候嵐不會回應他們,隻有極少數狀況下才會出現——就這嵐已經算是和人類交流比較多的星神了。感受到帝弓司命的氣息,不論是羅浮上的人,還是正在新坎瑞亞地麵的人,包括正在追擊的飛霄在內,全部都停下了手,向著帝弓司命恭敬無比的低下頭。
雲騎,按照傳統來說,本就是帝弓司命創造的前身。而各位將軍,更是直接從嵐身上獲得的力量。
祂的氣息是如此的恢弘,任何人都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包括刃,包括丹恒,鏡流,但大部人也都注意到。祂所看的人,到底是誰。
“我也不是觀賞品。”亞曆克斯說的話在仙舟人眼裡看起來是大逆不道的,他抬著頭望著嵐,說道:“沒必要特意過來看我一眼的。”
這段時間亞曆克斯見的星神有些太多了,他都懷疑宇宙中是不是星神遍地走,令使不如狗了。隔三差五的有星神過來看自己一眼。
亞曆克斯知道,自己身上的花,有著建木那般的氣息,而且,自己曾經和藥師近距離的接觸過——真正意義上的近距離,他們曾處於同一片星空下的對話。被嵐感應到這股氣息很正常,誰讓嵐一直在追逐著藥師呢。
彆看了彆看了,再看我就要喊我老板出來了。亞曆克斯甚至懷疑隻要自己大喊大叫,不僅IX會出來,搞不好某位“嘻嘻星神”也會隨叫隨到。
他如今肯定不是嵐的對手,但他也不認為嵐會出手,畢竟這裡有太多的羅浮人了。
嵐的視線發生了一些變化,亞曆克斯讀懂了他的意思,皺了下眉頭。
祂在警告自己。
如果自己去拿了藥師的命途,那下一個被巡獵的,就是自己。
“那你又為何巡獵?”
亞曆克斯抬起頭,但嵐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隻見宇宙中萬箭射來,光矢萬丈,刹那間,四散而逃的豐饒餘孽全部都儘數被光矢毀滅,甚至還有一個光矢直接洞穿進了羅浮之中!
建木,再一次被嵐所折斷!
這一切發生的那一刹那,嵐已經化作宇宙風暴離開,而仙舟所有的子民,集體俯身拜謁風暴所向!
“恭送帝弓司命!”
景元朗聲大喝一聲,眾雲騎齊齊重複。
“恭送帝弓司命!”
待得風暴消散,景元才重新說道:“命令天舶司測算司命離開的方向,羅浮需要調整航向了。”
既然帝弓司命已經露臉,那仙舟也有了新的前進方向,追著帝弓司命開啟新的巡獵。不過下達完命令後,景元看著神色有些奇怪的亞曆克斯,說道:“作為盟友,羅浮的航道會一直對貝洛伯格號公開,做生意也不耽擱的。隻是,方才?”
景元不知道司命和亞曆克斯說了什麼。而亞曆克斯也沒有明說,隻是說道:“景元,還是期待藥師永遠的活著吧。否則,嵐會走向徹底的極端。”
第一個萬年,獵人為了生存而狩獵。第二個萬年,獵人為了怒火而狩獵。第三個萬年,巡獵成了本身的目的。
剛才,嵐是來給自己警告的,如果有一天,亞曆克斯吞噬了藥師的命途,那他會替代藥師成為新的目標。但因為藥師還在,所以嵐不會違背自己的命途對亞曆克斯出手。
藥師和嵐的關係還真是複雜啊。一旦藥師死亡,那嵐搞不好就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藥師的個性,彆人要祂死祂都不會拒絕。祂沒被巡獵得逞,難道是知道祂若死,那巡獵也會覆滅?
有點磕到了。
呀,自己可真的不想成為這對CP裡的第三者啊。亞曆克斯剛想和景元多解釋幾句,卻再一次皺起眉頭,而景元也如臨大敵,直接命令道:“雲騎軍!全員集結!”
原本景元把所有指揮權全部都交給了符玄,但這一次他坐不住了。不僅僅是他,即便是戰鬥狂人飛霄將軍,也同時怒喝道:“曜青,結陣!”
其餘人還沒感應到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亞曆克斯已經直接衝向了宇宙之中,屹立在提瓦特IV與羅浮之前。而隨後,那股濃鬱的氣息,更多人才感受到。
毀滅的焦臭味。
“是……納努克!”符玄見如此情況,但這一算,她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立刻大聲喊道:“三十光年之外的星係正在焚燒,是納努克的本尊!”該死,星神們到底在乾什麼,豐饒毀滅和巡獵之間怎麼會一個追著一個跑?就如同那個神秘的羅刹所言,三者之間的神戰即將爆發,但已經都貼的那麼近了嗎?
亞曆克斯忽然感覺到一種危機感,巡獵暫時不會傷害自己,但如果納努克看到了這裡,毫無疑問,這裡的所有全部都會被毀滅星神毀滅。他甚至在那一瞬間都已經看到了羅浮、提瓦特、貝洛伯格號的一切全部都被摧毀的模樣。
“IX!”
他迅速衝到萬物的前方,紫色的虛無從身體裡七孔中噴湧而出,如同漩渦一樣凝結成型。而景元、飛霄、可可利亞、姬子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的大喊道:“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看什麼都不要想!”
景元和飛霄控製的兩位神君直接出現阻擋在前方,瓦爾特、姬子等人也竭儘全力施展,兩人配合下,無窮的鐵幕直接在提瓦特前展開,星早有經驗,直接閉上了眼睛放空自己。而就在此時,那虛無終於凝結成團,化作了黑洞般吞噬一切的形象。
沒人敢看,沒人敢抬頭,納努克的到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希望,納努克看到那虛無的力量後,會選擇無視!
被虛無捕獲的光芒凝結成一雙大小眼,望向前方,而幾十光年之外,那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一瞥,恰好朝著這裡投來。
IX茫然的睜開眼。
怎麼又來了?擺了擺了,好像沒有意義。而納努克和IX對視了一眼後,立刻收回了視線,繼續朝著原來的目標前進。
直到毀滅的氣息遠去後,IX才重新遁入對祂毫無意義的空間,和本體重新組合在一起。而亞曆克斯從黑泥中走出,短短幾天時間內連續召喚兩次IX,令他自己都已經有些疲憊不堪了。
好在,納努克無視了這裡,走了。
“呼。”
亞曆克斯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光是來到這裡後,先是均衡看了一眼,隨後是星核中的不知名星神、然後藥師、嵐、再加上納努克。短短一次旅行,前後和五個星神見了一麵。
這條路當真不好走。
“都沒事吧。”
毀滅的氣息遠去,亞曆克斯重新回到這裡,好在景元和其他人都不是第一次看到IX,都及時反應過來,沒讓太多人目睹到虛無——但還是有些人因為好奇而看了一眼剛才的亞曆克斯,代價都是,現在直接都成為廢人了。
得重新治療才行。
“絕大部分人都沒事。”景元是真的感覺到和平的年代結束了,藥師、納努克、嵐前後腳出現在同一片星空下,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他看了眼遠處的符玄,羅浮又該如何在這無法言語的浪潮中沉浮呢?
重新恢複秩序,接著救助之前的人。幾位星神的出現,其他人除了感慨“真厲害”之外,也沒有什麼念頭。而亞曆克斯直接把鏡流叫了過來。
他們需要知道星神們到底是為什麼會這麼紮堆,是巡獵和毀滅聯手打擊藥師,還是有其他的關係。而現在已知能和三神扯上關係的,就是之前安排幻朧進仙舟的那一位羅刹。
“抱歉,魔陰之後的記憶,我並沒有記得太多。尤其是遇到羅刹之後的事情。”
好歹鏡流想起了那個家夥的名字,她對著景元和亞曆克斯說道:“但是,不要小瞧他。他和我的目的是一致的,他想以凡人之身斬殺神明。他的最終目的,應該就是藥師。”
以凡人之身斬殺神明,好大的口氣。亞曆克斯回憶著那個金發的男人,而瓦爾特此時也走了過來,直接說道:“必須將此人儘快抓住,否則……”
瓦爾特見其他人望向自己,他推了推眼鏡,說道:“他和我故鄉的一個人有著相同的臉,我知道宇宙中有許多長相一樣的人。但他,很抱歉,我不想以貌取人,隻是,他令我心有餘悸。”
星穹列車的其他人也一起圍了過來,剛才眾神露出一角,讓所有人都有一些心神不寧。尤其是毀滅,僅僅是出現在幾十光年外,星都有一種自己要跟著一起被焚燒的感覺。
星抓緊自己的心口,有些複雜。哪怕此前被瞥過一眼,但現在的感覺更加的震撼。那麼遠的距離,亞曆克斯都必須全力全開的防止他靠近才行。
根據卡芙卡的預言,那就是自己未來要麵對的敵人。
“作為一個參考也好。”涉及到神戰,景元也不想再托大了,畢竟看這情況,自己還沒死那幾個神明就要打起來了。他向瓦爾特請求說更多的信息,瓦爾特也直言不諱,把其家鄉名為奧托之人的情況說了一遍。這一說,其他幾個人倒聽得有些沉默了。
那絕不是一個好人,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罔顧他人生命,老謀深算,城府頗深,不論是至親、徒弟、子孫、身邊的任何人都是他的棋子。他花了幾百年的時間布了一場大局,但所有的目的從來都沒有變過,那就是複活一個人。
“耐心、智慧、無道德、如有必要他可以和任何人做交易、隻為了完成他的目的。他可以演出各式各樣的角色,欺騙各種各樣的人,好事壞事沒人知道他的故事。我印象裡的奧托,應該已經犧牲了。”瓦爾特推著眼鏡說道:“死亡才是他最好的歸宿,為了一個人可以不顧全世界的那種信念,比漫無目的的毀滅更加的執著,也更加的恐怖。說實話,我寧願羅刹是另外的令使,而不是他。但如今看來,越來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