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佩本體已經隱匿了,但經曆過這次戰鬥,祂也不再約束亞曆克斯。而是將部分力量永久的留在了亞曆克斯的身體裡供他使用,甚至連千麵化身的降臨也全部都委托亞曆克斯。亞曆克斯此後可以隨時隨地化身【秩序】與【文明】,甚至是喊希佩直接降臨。
亞曆克斯沒有選擇拋棄希佩,希佩也將全部的信任寄於他的身上。
周圍的星空褪去,知更鳥看了眼那著叉子的亞曆克斯,腦海裡還在回響著讚歌,反應過來後,她立刻虔誠的雙膝跪地低下自己的頭,有些事情她沒資格問那麼清楚,隻要知道亞曆克斯已經全權代管同諧命途,那必須視其為神主。
“不用這樣。希佩喜歡的也是你們抬著頭高歌,而不是跪下來祈求。”亞曆克斯擺了擺手,道:“先起來再說,我有事情要交代給家族。”
知更鳥忐忑不安的起身,星神當麵,誰有這個經驗啊,她現在心跳都突突突的加速了,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您……您……您請吩咐。”
“我會下達神諭,讓家族的各路管事人員齊聚匹諾康尼。還有,從現在起,籌備諧樂大典。”
諧樂大典?
“我會在大典上降下四位千麵神為所有人賜福。”亞曆克斯說道:“經曆一戰,人們也需要一些鼓舞,整個宇宙也需要一些鼓舞。等家族所有成員到了,我會安排公司、貝洛伯格、仙舟和家族的生意往來進行對接。這次事件的背後有更深的陰謀,危害全宇宙的陰謀。家族是親人,那其他勢力就是近鄰,大家必須團結在一起。”
“我明白了,先生……神主。”知更鳥改了稱呼,而亞曆克斯也沒有糾正,這個時候需要一個“一錘定音”的聲音,沒有什麼比“神主”更管用。他說道:“一會你通知其他家係的家長來見我,先告訴他們吧,至於其餘的人,等在諧樂大典上再對外宣布我的身份。”
知更鳥是恍恍惚惚的離開亞曆克斯的房間的,這種衝擊感,實在是難以言喻。她剛走出門,看著琉璃端著水果往裡麵走,連忙搶過來說道:“我來。”
琉璃疑惑的看著這位大明星,怎麼的要搶我工作嗎?
而知更鳥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要侍奉神主!
星穹列車還在匹諾康尼忙乎,沒湊這個風一起來見亞曆克斯,隻是留了言,希望他空下來以後知會一聲。亞曆克斯在處理完一些事情後,也去看了下黃泉。
黃泉斬出那一刀後一直都在昏睡,而鏡流則在照顧這位戰友。鏡流對大部分人都冷冷淡淡的,但對一同並肩作戰的人很關心。
“也怪我,她也還需要成長,沒辦法承載星神的力量。”亞曆克斯伸出手摸了下黃泉的額頭,意誌深入了一下後,說道:“問題不大,她現在在內心世界裡休息幾天,等能量虧空解決了就好。”
亞曆克斯都沉睡了兩天,彆說黃泉了,不過整體沒怎麼受傷,隻是透支太嚴重。這對她也好,算是回家看看吧。
他看向鏡流,從表情上來看,鏡流似乎有話要說,道:“怎麼樣,親自參與到真正的神戰,有什麼想說的嗎?”
豐饒、毀滅甚至是巡獵都已經出現了。鏡流曾經也見過歡愉和財富,但和新誕生的財富相比,這些星神給的壓迫感反而更強。她雙手抱胸,看著亞曆克斯,道:“我覺得星神這個目標並不適合我。”
亞曆克斯看著鏡流,鏡流不是那種會選擇放棄的人才對。
“我不是景元、更不是你。”鏡流這段時間也在剖析自我,道:“我不懂太多大道理,更沒有什麼宏願。走這條路對我來說,並不合適。”
亞曆克斯鼓勵她在匹諾康尼找到自我,但她卻沒能找到。喜歡的事情還是和以前一樣,練劍和教人練劍。即便想要以武立道,她也不會認為自己能夠超過那位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仙舟元帥。但在看到黃泉後,她找到了真正適合自己的道路。
“我想成為你的劍,肅清一切阻擋在【人】前的敵人。”
鏡流明白了自身的不足,也明白了自己唯一擅長的事情。黃泉的刀上寄托了太多的思念,太多的意誌,所以才一往無前。但鏡流覺得自己和她不同,她的劍更加的純粹,隻為殺敵。
望著那劍意盎然的瞳孔,亞曆克斯笑了一下,隨即朝著鏡流伸出手,道:“那以後,得請鏡流多多指教了,未來還會有許多戰鬥。”
“嗯。”鏡流握著亞曆克斯的手,感受著他傳遞過來的溫度和信念,道:“我會磨礪的比她更加鋒利。隻是……還得研究下怎麼變成劍。”
“早就在你心裡了,那把無堅不摧的寶劍——鏡流。”亞曆克斯感受得到鏡流的劍心,道:“當然,得先麻煩你照顧下黃泉了。”
“擦拭換衣服的事情還是你來吧。”
“啊?”
“武者擦拭自己的武器,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鏡流平靜的看著亞曆克斯,道:“這也是共鳴和天人交流的一種。”
“不不不,那還是算了吧。”黃泉怎麼說也是自己喜歡的身材類型啊,不能把她當成孩子一樣當無所謂的。亞曆克斯連忙拒絕,而鏡流忽然笑了起來,道:“和你開玩笑的,我會弄好的。”
“來了匹諾康尼居然會開玩笑了。”亞曆克斯指了指鏡流,笑著搖頭道:“景元也來了,有空找他喝一杯吧。他現在在被符玄‘追殺’,需要人幫忙解解圍。對了,這個。”
亞曆克斯變化出來一張卡牌遞給鏡流,道:“帶在身上醞釀劍意吧。”
從此以後我也是享受奇人……啊呸,是刀劍雙全的人了。亞曆克斯感慨了一句,同時心裡也很感激——鏡流的話幾乎是把一切,信仰、信念、生命等等全部都交付給自己了。
“說起來,你見過銀枝了嘛?他此前一直表現的有些怪異。”鏡流提了一句。
亞曆克斯停頓了一下,道:“那個笨蛋啊,我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好了。”
…………
“還是沒有。”
星揉了揉頭,在白日夢酒店的附近搜查著,大聲呼喊道:“米沙,鐘表小子,你們還在嗎?”
夢境沒了,這對匹諾康尼來說是災難,對星來說也代表著幾個朋友的消失。對於星穹列車來說,也代表著曾經下車的無名客們所創造的一切的遠去。所以,星穹列車這幾天一直都在搜尋有關於他們的線索。
米哈伊爾的消息,在知更鳥的主持下也被解禁了。那位此前被逐出家族貼上叛徒標誌的人,繼承著鐘表匠名號的人,也被證實是被“秩序”一派公開出來。但即便如今知道了消息,夢境中的一切也因為星神的到來而全部毀滅了。
“汪!汪!”
除了一條疲憊的老狗,沒有人回應星,星從口袋裡拿出來肉腸,朝著那條老狗遞了過去。這兩天時間,這條狗一直陪著星一起搜查。相處久了也就感情了,她彎下腰摸了摸老狗的腦袋,道:“你都沒放棄,我也不會放棄的,再一起加油吧。”
“星,有結果嗎?”
“沒呢。”
三月七也從遠處走了過來,她抓了抓頭發,頭痛的說道:“這麼找不是一個辦法,我們得找專業的人。”
“家族的築夢師們也在想方設法,但也一無所獲。”星歎了一口氣,家族比他們更想把夢境恢複,畢竟許多家族成員可以說幾代人都是為了夢境而生,現在夢境消亡了,隨處可見那些臉上迷茫,眼中失去了光芒的人。
如果不是希佩出現過,現在許多家族成員可能都會選擇自儘了。什麼都沒了。
“找黑天鵝怎麼樣?那個流光憶庭的憶者。”三月七提議道:“不過她好像有點不想見我,我每次見她,她都躲著我。”
“她給我發過短信,憶域已經消失了。夢境是建立在憶域之上,這就意味著,夢境也不複存在了。”
星停頓了一下,道:“但至少得留下點痕跡吧,比如這裡的那顆星核。”
“那,找銀枝怎麼樣?”
星看向三月七,道:“他不是失蹤了嗎?”
銀枝在最後關頭的莫名舉動也被其他人所知曉了,對夢主一派人的審問中,得知這位純美騎士為秩序的叛徒提供過幫助,他已經在匹諾康尼上成為了通緝犯了。但這兩天時間,沒有任何人一個人見過他。
“姬子姐剛發來消息,銀枝已經自首了。”
“走,米沙可能就是被他擄走了。我們去見他。”
“汪!”
星穹列車作為在本次突襲中保護了所有人的關鍵英雄,獲得了家族的盛情款待和高度重視。所以她們去哪都開著綠燈,即便是見要飯,都一路放行,來到了匹諾康尼的監獄裡。匹諾康尼本身就是個監獄星球,這裡還保留著不少關押設施。現在裡麵關滿了家族的叛徒,以及剛剛進來的銀枝。
星、三月七以及那條狗一起進來了,看到銀枝後,老狗一直在嗚嗚的不停表達著自己的憤怒,星撫摸了下狗頭後,才看向全身上下帶滿了特殊枷鎖、被鼓勵關押的銀枝。
銀枝脫下了美麗的鎧甲,穿著囚犯的麻衣,他雙膝跪在地上,朝著牢門外的方向跪著,臉上沒有不甘沒有憤怒,隻有那平靜如死水的絕望以及淡淡的悔過之情。這位曾經的純美騎士,是主動自首,向著家族坦承了一切所作所為,到聯合秩序在諧樂大典上發難,配合他們,以及竊取匹諾康尼夢境的核心,他將自己做過的事情,全部都坦誠的交代,也坦誠的迎接著自己的審判。
“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銀枝先生。”
星有些失望的說了一句,聽到外麵的聲音,銀枝才抬起頭看向星。
“你好,開拓者、三月七女士。”銀枝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說道:“我對匹諾康尼犯下了滔天的罪過,我心甘情願的接受一切的懲罰。”
“為什麼?和純美星神的出現有關嗎?”星真的很不解,在她眼裡,銀枝是一個有些怪誕但本身不壞的人。
“是我自己的私欲。”
銀枝閉上了眼睛。
他已經感受到,純美女神的逝去了。即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即便不清楚是哪位星神下的手,但全宇宙都已經感知到,純美女士已經隕落了。他無法承受這種得而複失的感受,所以受到了打擊,沉淪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