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嘩啦啦一下子全走了,黃仲昌直到他們走的看不見人了,才疑惑地說道,“為什麼他們不願意學認字呢?”
“覺得沒必要吧!反正又用不上,現在這樣不活的好好的。”沈慧娥隨口說道。
“讓他們自己指揮自己,好像無所適從似的。”張繼先斟酌地說道,“想不明白,咋地就那麼希望被人管束啊!”
“這怎麼說呢!就像是咱喂養的羊,一直關在羊圈裡,你放它們出來,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沈慧娥簡單地解釋了下。
“這樣嗎?回頭有機會觀察一下。”張繼先若有所思地說道,又開口道,“你這樣不遺餘力的教他們,不怕用到自己身上啊!”
“人心都是肉長的,很多事情都是趁勢而起,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沈慧娥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諸侯國後裔這麼多年反朝廷成功了嗎?”
“那倒沒有。”張繼先被噎了半天才道。
“庶民不起來,他們沒用的。”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而庶民隻要能安生的種地,能吃飽肚子,誰管你上麵坐的皇帝是誰?”
“喂喂!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皇權天授,正統合法。”張繼先好心地提醒她道。
“既然受命於天,那現在這個二世,你們反他做什麼?老老實實地繼續做順民不好嗎?”沈慧娥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倆說道。
張繼先聞言嘴張張合合的,老半天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你們為什麼逃呀!”沈慧娥柳眉輕挑看著他們說道。
“他們虐待我們,簡直不把我們當人。”黃仲昌氣憤地說道。
“那為啥現在才逃啊!”沈慧娥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說道。
“他們拿鞭子把人給抽死了。”黃仲昌悲憤地說道。
“鮮血凝聚共識。”沈慧娥深邃透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微微搖頭道,“從竹簡上看來,隻要朝廷腐敗,貪官汙吏橫行就一定會被推翻的。可沒想到這位二世,自己把自己給玩兒崩了。”
“我也想不明白,我們做出那麼多努力,堅持不懈,就撼動不了朝廷半分。”張繼先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因為二世站在了庶民的對立麵。”沈慧娥點漆黑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如此頻繁加稅,家裡有金山、銀山也受不了。”
“官逼民反,有了深刻的體會了。”黃仲昌劍眉輕挑看著她說道。
“你們這一路走來,路上平靜嗎?”沈慧娥想起來看著他們問道。
“咱們河東郡離都城太近,當地庶民倒是沒有多大動靜。”黃仲昌聞言想了想說道,“都是離都城較遠的郡縣起來反抗的。”
“都城軍隊出去平叛,我們才有機會出逃的。”張繼先心有戚戚地說道。
“在這片土地上要想江山穩固,必須要爭取到民心,其實說難也不難,庶民要求很低的,隻要做到四個字安居樂業,就沒事了。”沈慧娥點漆黑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這很難做到的。”黃仲昌微微搖頭道,“以前咱都是奴隸,一切連命都是人家貴族的。好不容易有了土地,有了自由,誰知道成了這樣。”
“所以咱們這個二世就受著吧!”沈慧娥不客氣地說道,聲音中濃濃的幸災樂禍,“庶民是很能隱忍的,不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就不會掀桌子,不過一旦掀了桌子,那破壞力驚人的。”
“見識了。”黃仲昌微微一笑道,“聽其他地方把縣衙給衝了,沒想到咱們這小縣城也這麼乾了。”深吸一口氣看著她說道,“老實人逼急了什麼乾的出來。”直白地說道,“他們不讓庶民安心的種地吃飯,娶妻生子,就彆怪咱們反了。”
“對!”沈慧娥聞言輕點了下頭道,“對了!最初造反的庶民有沒有什麼口號。”
“口號?”張繼先聞言眨眨眼道,“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熟悉的口號,讓沈慧娥耳朵熱乎乎的。
國人的曆史就是造反的曆史,過不下去就造反。
就連九年義務教育,都在教人如何的造反。
論造反這是國人的傳統技能,曆朝曆代哪個不是造反造出來的。
這真是開了個好頭兒,每次起義開口都是皇帝昏庸無道,宦官禍亂朝綱,外戚乾政,民不聊生,天災四起。
這個二世,真是作死呀!沒有天災,又沒有財政危機,或者邊疆不穩。
隻要按部就班,休養生息,江山穩固的很,真是讓人費解,跟下了降頭似的。
“真想不通二世會這麼做?”沈慧娥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們說道。
“也許覺得自己的江山會代代傳。”黃仲昌輕哼一聲道,“所以天不怕,地不怕,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唄!”
“無所畏懼。”沈慧娥柳眉輕挑看著他們說道,“咱們這裡消息閉塞,也不知道外麵怎麼樣了?是不是都被鎮壓了。”
“這個咱也不知道,得去外麵探探情況。”黃仲昌一臉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