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生聞言烏黑的眼仁轉呀轉,“有家有業!哪裡敢拚命啊!”
“啪……”沈慧娥打了個響指道,“說的對!瞻前顧後,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說白了,革命不徹底,有產者的軟弱性。
“咱們豁得出去,本身孑然一身,沒什麼可失去的,在壞還能壞到哪兒去。”沈長生黝黑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除了這條命。”
“砍頭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黃仲昌快人快語地說道。
“雖然不怕死值得稱讚,但也不能白死,得死得其所。”沈慧娥深邃如墨地雙眸看著他說道。
“開玩笑的,我可不想死。”黃仲昌聞言搖頭輕笑道,“對付他們很簡單的,本身就不怕律法,仗著自己有權有勢的踐踏法律,找他們的錯還不容易啊!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可比咱怕死多了。”
沈慧娥聞言看向了黃仲昌,學的夠快的。
“看我乾什麼?我說錯了嗎?”黃仲昌一臉無辜地看著她說道。
“殺一批,拉攏一批,就都老實了。”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著他說道。
“你這也太賊了吧!”沈長生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們倆說道。
“他們本身就不是鐵板一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盤算。”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著他說道。
說話當中越來越靠近城牆,沈慧娥向上拉了拉自己圍脖,捏了捏鼻子。
“味道不太好聞。”黃仲昌關心地看著她說道,“你那麼愛乾淨?”
“我沒問題。”沈慧娥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道。
她什麼沒見過啊!屍山血海,蟲族追擊,喪屍圍城,滴滴答答濃稠的黏液,令人作嘔的味道……
沈慧娥打了個寒顫,現在想起來還渾身起雞皮疙瘩,這點來說不算什麼?
“不能趕快車,堅持一會兒。”沈長生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懂!”沈慧娥聞言微微頷首道,“怕撞著人吧!”
“嗯!”沈長生點了下頭應道,“現在冬天還好,夏天……”閉了閉眼道,“就沒眼看了。”
“城裡人能受得了。”沈慧娥驚訝地悶聲說道。
“不受著還能怎麼辦?不出門就好了。”沈長生無奈地說道,“眼不見為淨。”下巴點點城牆道,“看看那城牆有多高。”
“哇……”沈慧娥上下打量著城牆道,“真夠高的。”目測一下又七八丈高。
一丈三米,二十多米。真是高!
“想要強攻不太可能。”沈慧娥小聲地嘀咕道。
“嗯!”黃仲昌聞言點點頭道,“雲梯也沒那麼高啊!”抿了抿唇說道,“看來隻能智取。”
“小心?”沈慧娥看著從窩棚裡竄出來的少年驚呼一聲道。
“籲……”沈長生眼疾手快地拉著韁繩穩住了馬兒。
“哎呀!完了,完了,腿斷了。”躺在地上的少年捂著自己的腿滿地打滾大聲地呼喊道。
沈長生從車轅上跳下來,慌忙的奔過去,“你沒事吧!”
“你把俺的腿給撞斷了,你賠俺吧!”少年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黝黑的小臉,被淚給衝下兩道痕跡。
“你這人怎麼駕車的,怎麼把人的腿給撞斷了。”
“來來來,堵著他,可不能讓他給跑了。”
被這動靜給吸引而來的窩棚裡的人,將沈慧娥他們給團團圍住了。
“我帶你去看郎中。”沈長生彎腰看著他說道。
“我不看郎中,誰知道你把我給帶到哪去?”少年抽泣地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沈慧娥走過來看著依舊躺在地上少年道。
少年瘦骨嶙峋,身著單薄的破衣爛衫,且身上有傷,明顯鞭子抽的。
“賠錢,賠俺錢。”少年叫囂著說道。
“我帶你去看郎中,你們誰陪著好了。”沈長生抬眼看著圍過來的人道。
“不要,不要,你隻要給我錢,我自己去看。”少年態度堅決地說道。
“小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乾什麼?”黃仲昌走到自家夫人身前瞪著躺在地上的少年說道。
少年看著凶神惡煞的他,“給俺錢就行了,咱自己去看。”
黃仲昌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道,“小子,隻要錢……”這行跡太可疑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蜷縮著身子,捂著的小腿。
少年心虛地躲避著他淩厲的視線。
沈慧娥繞過黃仲昌從腰裡摸出一枚金幣蹲下來道,“這個絕對夠吧!”直接塞到了他的手裡,“還不讓讓嗎?”
少年瞥了一眼手裡的東西,十分震驚地看著她,“你……”
“還不走。”沈慧娥拍拍他凍瘡的手道。
“哎!”少年跐溜一下爬起來,鑽進窩棚眨眼就跑的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