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地三尺,不顧後果的壓榨。”沈慧娥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對對對!”黃仲昌點頭如小雞叨米道。
“因為欲壑難填,因為咱們在他們眼裡連個屁都不是,”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說道,“你去猜他的想法乾什麼?庶民活不下去就會掀桌子。他的好日子到頭兒了。”
“我知道。”黃仲昌幽黑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我隻是想該如何吸取經驗教訓呢!”
沈慧娥聞言勾起唇角莞爾一笑道,“這經驗教訓吸取不到。”
“這怎麼可能?”黃仲昌聞言雙眸瞪的溜圓看著她說道。
“因為做不到。”沈慧娥向下拉了拉圍脖說道,“你會把你的錢財分給彆人嗎?”
“呃……”黃仲昌遲疑地看著她,嘴張張合合了半天,“我能做到。”
“你能做到,後來的人呢?”沈慧娥好笑地看著他說道,“盤踞在郡守府的郡守大人身旁,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當他們如跗骨之蛆,多如牛毛的時候,郡守大人再英明也沒辦法。”
黃仲昌靠在車廂上,低垂著頭陷入沉思。
“人性如此。”沈慧娥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他說道,“要麼隨波逐流、同流合汙,反抗的話,有可能被架空,或者被乾掉。”
“咳咳……”黃仲昌被驚得直咳嗽。
“你那麼驚訝乾什麼?上麵那位還秘不發喪呢!誰知道是自然死亡,還是被人家乾掉了。”沈慧娥柳眉輕挑看著他說道。
“那可是……”黃仲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可是什麼?他也是人的!”沈慧娥輕哼一聲道,“砍腦袋會掉的,又不是鋼筋鐵骨,金剛不壞之身。”笑眯眯地看著他,“一切皆有可能。”
黃仲昌緊繃著下顎,默不作聲地看著她,這一路都在思考。
緊趕慢趕十多天的路程,走了七八天就回到了家。
“你們總算回來了。”張繼先高興地看著他們說道。
“讓你等的心焦了吧!”黃仲昌眉開眼笑地看著他說道。
“可不心急,我天天掰著手指過日子。”張繼先點著自己的手指說道,“下次我可不守家了,跟你們一起去。”接著又問道,“餓不餓,要不先吃點兒東西。”
“不了,我們路上帶著乾糧的,我先把河中府之行,詳細的說說,不然你這心裡跟貓抓似的,不安穩。”黃仲昌眉眼帶笑地看著他調侃道。
“那也先讓夥房做著這也需要時間。”張繼先起身去了房門口,交代阿武去夥房做飯。
“你在家還好吧!”黃仲昌看著重新坐下的他說道,將狗皮帽子還有圍脖都解下來,放在了床上。
“好著呢!”張繼先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說道,“訓練一點兒沒懈怠,圍獵呢!基本上把這山上的蛇洞給掏了個遍。”笑著又道,“我們不咋缺肉的。”嘿嘿一笑道,“這蛇現在在洞裡睡大覺,抓它們容易多了。”笑嗬嗬地說道,“現在蛇見了我們都得繞道走。”
“要小心蛇有毒的。”黃仲昌緊張地看著他說道。
“都是菜花蛇,咱們這裡不是南方,瘴氣叢生,毒蛇多。”張繼先黑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那就好。”黃仲昌搓搓自己的胳膊道,“那玩意兒看著讓人不太舒服,雖然不覺得它有什麼戰力。但就是讓人毛骨悚然的。”
“你還不如小公子呢!”張繼先聞言搖頭輕笑道。
“我兒子。”黃仲昌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對呀!小公子一點兒都不怕,跟夫人獵到碗口粗的菜花蛇,我們抓的蛇,都太小了。”張繼先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
“夫人獵過那麼大的蛇?”黃仲昌扭頭看著在麻布上作畫的夫人道。
“哦!”沈慧娥輕點了下頭,“當時可是美美的飽餐一頓。”
“那麼粗。”黃仲昌雙手比劃著道,“我勒個乖乖,那有多少斤。”
“跟豬似的,百十來斤。”沈慧娥頭也不抬地說道。
黃仲昌打了個寒顫,“不說這個了。”視線落在了張先生身上道,“這次去河中府把底兒摸的差不多了……”
“太可惡了。”張繼先聽了這些令人憤慨不可思議的事情,“什麼時候出兵?”
“準備一下咱們就走。”黃仲昌幽黑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早去一天,庶民就少受一天的罪。”捏著拳頭道,“他們真是太慘了。”
“把這個拿上。”沈慧娥將畫好的平麵圖拿起來,展示給他們道。
“這是河中府……”張繼先眼睛瞪的溜圓看著她肯定猜測道。
“河中府的平麵圖。”沈慧娥溫潤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基本上不差。”下巴點點眼前的木桌道,“東西拿開,我鋪開來看。”
黃仲昌乾脆將眼前的木桌直接搬走了,“放吧!”
沈慧娥見狀嘴角直抽抽,將平麵圖鋪在他們麵前。
“這個最多的宅子是郡守府。”沈慧娥食指點著平麵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