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以為和法場相比,庶民的怒火不算啥?”沈慧娥沒好氣地看著黃仲昌說道,“彆忘了官逼民反。”
“不是,不是!”黃仲昌聞言連連搖頭道,“我經曆過的,忘了我們怎麼逃出來的嗎?如洪水一般淹沒一切。”
“這不就得了。”沈慧娥深邃不見底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既然咱得人都來了,那開始吧!”
在律法方麵,張繼先與黃仲昌他們產生了分歧。
“朝廷律法很嚴苛的。”張繼先黝黑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我知道啊!”沈慧娥聞言點點頭道。
“張先生什麼意思?”黃仲昌不太明白地看著他說道。
“那就不太合適。”張繼先猶豫了一下道,“這麼說誹謗,你隻要在背後議論朝廷的事情,就是誹謗罪,滅族。”烏黑的眼睛看著他們說道。
“這麼嚴重。”沈慧娥一臉震驚地說道,“太誇張了吧!”
“我說的是真的。”張繼先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說道,“還有偶語棄市,兩人在大街上見麵,兩人就那麼嘀嘀咕咕說了一番話。”
“棄市?”沈慧娥眨眨眼看著他說道,“啥意思?”
“拉出去殺了。”張繼先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在場的人驚叫的站了起來。
“你們不知道嗎?”張繼先疑惑地看著他們說道。
“不知道,我們都不識字,律法條文自然也看不懂了。”黃叔昌聞言立馬說道。
“天高皇帝遠的,不聊國事的。”黃伯昌黑眸直視著他說道,“敢聊朝廷的事,也是攻占縣城之後,才皇帝長、皇帝短的。”
張繼先聞言嘴角直抽抽,他們還真坦白。
“對!皇帝現在在俺眼裡算個球。”黃季昌大大咧咧地說道。
“這些誇張的匪夷所思的罪名都廢了。”沈慧娥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罪犯應該講的是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接著又通俗地說道,“所有的惡事裡,以過分、不節製第一,但這個主要看行為,不是看心,如果按心念論,世人都免不了誘惑動心,這樣的話,世上沒有一個完美無缺的人。”
“對呀!這要是天天嚷嚷著要殺了誰誰,沒有動手,你就不能抓人家判罪吧!”黃伯昌小聲地嘀咕道,“誰還沒有個氣的時候,說狠話呀!”朝沈慧娥拱了拱手說道,“沈將軍這個提議好。”
沈慧娥聞言拱手回禮,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咱們一年到頭進衙門的次數有多少?”
“沒有!我就沒進過衙門。”黃伯昌聞言立馬說道,“人家欠債不還,我沒有借據,連上衙門告都告不了。”
“上衙門更多的是過戶,房產,地契啥的。”沈長生黑亮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咱以前窮的叮當響,這地契也跟咱沒啥關係。”黃叔昌聞言附和道。
沈慧娥深邃透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這普通庶民遇到刑事案子很少的,更多的是鄰裡糾紛,這些量刑嚴重苛刻應該廢了。”
“嗯嗯!”黃季昌聞言連連點頭,“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冤有頭、債有主。”黃伯昌鏗鏘有力地說道,“誰的錯,找誰?不要殃及家人。”
“這是不要連坐?”張繼先聞言黝黑的眼眸晃了晃看著他們說道。
沈慧娥聞言看向黃仲昌道,“問你呢?”
黃仲昌眨眨眼思索了片刻道,“連坐取消吧!誰的罪,誰擔。”
“那你對豪商富賈、達官貴人他們審判呢?”張繼先劍眉輕挑看著他們說道,“要連坐嗎?”
“呃……”黃仲昌一下子給問住了,這個曾經討論過,當然是連坐了,可是涉及庶民。
“那些豪商富賈,達官貴人,他們犯的可都是條條大罪,滅族的大罪。”黃仲昌煙波流轉機靈地說道。
“你這前後矛盾,區彆對待啊!”張繼先黝黑的眼眸直視著他說道,“既然取消連坐,那就該一視同仁。”
“那些……”黃仲昌閉了閉眼看著他非常無賴地說道,“我就區彆對待了,他們的那些後代,沒有享受民脂民膏嘛!”冷哼一聲道,“不連坐,你問問外麵的庶民答應不!”
“對呀!他們一點兒也不無辜。”黃伯昌認同地點頭道。
“應該一碼算一碼。”沈長生聞言想了想說道,“那些小公子,小姐,一個不順眼,就給庶民帶來滅頂之災。”
沈慧娥聞言臉上漾起大大的笑容。
“夫人也讚成吧!”黃仲昌機靈地看著向她問道。
“咱開的是公審大會,問問苦主,庶民。”沈慧娥溫潤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語氣冰冷且肅殺!
“庶民不明就裡,隻要殺奸商,貪官,他們就拍手叫好。”張繼先輕哼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