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自私不講道理,但是也是個很識時務的人。
她急忙拉起何氏讓何氏跪下,罵何氏:“你是豬油蒙了心,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忤逆犯上的事?我養你養了那麼多年,教你詩書禮儀和做人的道理,你都記到狗肚子裡了?今天你公公不讓你起來你就不準起來。你公公說要打死你我也不會攔著。”
何氏急忙叫道:“娘,我沒有下毒,我是被冤枉的。”
說著看向錢守業道:“爹說我下毒了,您可親眼看見我下毒了?您什麼時候中毒了?那時候我在哪裡?”
錢守業和錢錦棠根本不搭話,就是怕她胡攪蠻纏不肯承認,他們當時才沒殺了她。
說到底,何氏的嘴太硬了,沒人看見她親自下毒,那就不能成為直接證據。
何氏看彆人都不理她,可是這戲她得自己唱下去啊。
她委屈道:“我知道爹為什麼認定是我下的毒,不就是下人指證是我乾的的嗎,他可能是被什麼人收買了,知道家裡的矛盾,或者有彆的原因,反正不是我!”
何氏沒在場。
何老夫人聽明白了,她方才真的怕死了,以為女兒犯蠢親自去下了藥呢。
隻要不是女兒親自下藥被抓現行,任憑他錢守業有什麼天大的本領都沒用,他們不承認就是了。
“那你也不準起來。”何老夫人語氣嚴厲,可是一聽就知道她現在心情很輕鬆,她說:“家裡人那麼多為什麼下人偏偏說是你啊,還是你哪裡做的不夠好,所以得罪了人,還是你的不是,你既然為人妻子了,今後為人處世就得給我改,不能再驕縱任性。”
何氏更委屈了,道:“娘,我一直聽從您的教誨,什麼時候驕縱任性了,您看,這不是公公說我給他下毒我都不敢爭辯,隻能灰溜溜回家。”
何老夫人就看向錢守業道:“我不知道姐夫是怎麼認定是我家珍娘下的毒,但是下人的話能信嗎?您不能聽信一個外人的話就把兒媳婦往外推啊,珍娘伺候您這麼多年,也是您看著長大的,您怎麼忍心這麼對她呢?再不然您就捉賊捉贓,珍娘如果真的下毒了被您捉個現行,我都不用您出手,我現在就收拾她。”
這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欺負他們沒有把何氏捉現行嗎?
這也是錢守業沒有處置何氏的原因,因為他太了解何家人的為人了,最好是有什麼東西能給他們刻下來,讓所有人都能看見的事實,他們才會承認。
但是這個啞巴虧錢守業不想這麼默默無聞的吃。
他道:“是嗎?原來沒有捉現行就可以不承認啊,不過二奎在我手中,我非把他送到官府去,他如果說出何氏,估計何氏也會褪層皮吧?”
這樣還會影響到何三郎的仕途。
所以不管是何老夫人還是何三郎都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何老夫人也並不怕錢守業把人送過去,錢守業現在無官無職,就是一個普通的富貴翁,大理寺順天府的人都不會給他麵子的。可他的三兒子馬上就要入調京官,和大理寺官員同朝為官,又不是證據確鑿的事情,官官相護的,隻要他們家說一聲就能弄死二奎,隻給二奎定罪。
想通這些,何老夫人有恃無恐道:“我覺得姐夫您應該把人送去官府,我女兒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去了官府,反而能把罪名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