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姝!”昭明帝氣急敗壞,“你是東幽的皇後,早就該帶著司滄滾回你的東幽去!為什麼一定要篡奪朕的皇位?為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雲子姝表情斂儘,轉頭看他,瞳眸深處藏著無儘的寒意,“若不是你親手害了我的母後和皇兄,今日帝後和睦、父子情深就是你該享受的天倫之樂,可惜你親手毀了這一切。”
昭明帝麵上血色褪儘,卻還在為自己辯解“你母後分明是死於難產,跟朕毫無關係!你不要為自己大逆不道的行為找那麼多借口!”
“既然父皇這麼說,那我也隻能承認自己大逆不道了。”雲子姝點了點頭,舉步離開,“父皇好好保重自己。”
昭明帝眼睜睜看著她跨出門檻,氣得把桌上的茶盞齊齊掃落在地,“孽女!畜生!逆賊!”
雲子姝任由他叫囂謾罵,渾不在意。
越是底氣十足的人,這個時候反而越能沉住氣,歇斯底裡的謾罵隻是掩蓋恐懼的一種虛張聲勢,不值得放在心上。
抬頭看見司滄抱著曜兒站在不遠處,雲子姝嘴角自然揚起一抹笑意“司滄,你覺得他今晚會寫這份詔書嗎?”
“會。”
“為什麼這麼自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司滄轉身,跟她一並往勤政殿方向走去,“你父皇怕死,怕失去榮華富貴,所以他除了嘴上叫囂,根本沒有骨氣拚死抗衡。他會認為隻要他活著,以後就有翻盤的餘地,可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你對他了解很深。”
司滄語氣淡定“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雲子姝和司滄去了勤政殿。
殿內燒著地龍,暖氣融融,已經快兩歲的曜兒坐在一張小幾案前,有模有樣地照著圖念字。
雲子姝處理奏折,司滄教孩子認字讀書,一家三口專注且溫馨地坐著自己的事情,如此情景已經持續了兩個月。
其間皇甫淩風曾催過幾次“主上離開這麼久,是不是該回東幽了?”
“不著急。”司滄的回答一向簡單,“有太上皇在,東幽一時亂不了。”
皇甫淩風聽到這樣的回答,表情一時微妙。
他一直以為自己夠任性的,沒想到攤上一個比他更任性的主子,放著自己的江山社稷不管,為了幫已經出嫁的媳婦兒奪江山,長時間待在彆人的地盤上,絲毫沒有“出嫁從夫”的主權感。
更讓人覺得想不通的是,曆來皇族當權者哪個不是把權力死死握在自己手裡?連親生父子之間都有著極大的防備,不容許僭越一步,生怕被架空了權力。
父親防備能力強的兒子,兒子想奪父親手裡的權力,兄弟之間自相殘殺……
東幽這兩位主倒好,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擔心,一個正值壯年說退位就退位,一個在自己已登基為帝的情況下,居然毫不擔心地任由太上皇回來繼續把持朝政大權。
著實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主子不走,作為臣子自然不能硬綁著他走,於是皇甫淩風隻能繼續留下來聽命辦事,幫大雍儲公主也就是東幽的皇後娘娘處理一些不聽話的人,解決一些順手可以解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