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宋振平夫妻倆及三房一家都回來了,看著飯桌上清湯寡水的稀粥以及那一碟子鹹菜,唯一管飽的隻有蒸番薯。
宋振國埋怨道:“媽,修溝渠本來就累死了,這糙米粥頂得了啥。”
他不耐煩地扒拉兩下碗,隻有零星幾顆米粒翻動。
“啪”的一聲,宋老太將筷子重重摔下,看著宋暖姐妹倆陰陽怪氣:
“誰叫我老了沒用,連孫女的主都做不了,你們要吃乾的找宋暖吧,這丫頭主意可大了,一定能讓你們吃飽。”
話落,飯桌上的目光齊刷刷落到宋暖身上,宋振平夫妻倆明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疑惑看向女兒。
宋暖三兩句將這兩天的事說了一遍,看向被氣紅了臉的母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王艾君被氣得發抖,質問道:
“媽,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通知我和振平,程家這麼欺負人,暖暖怎麼還能嫁進去!”
宋老太一巴掌拍在桌上:“反了你,老娘真是一點主都做不了是吧,你一個不下蛋的母雞,有什麼資格埋怨老娘。”
她眼神掃過一旁低頭的宋振平,罵道,“宋老二,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媳婦女兒都要爬到老娘頭上了,你屁都不敢放一個。”
宋振平搭在膝蓋上的拳頭緊握,滿臉漲紅,低低應了句:
“媽,暖暖被欺負了,你應該叫我和艾君回來。“
宋老太怒極:“真是反了天,你們是比程家權力大,還是比程家有錢,沒出息的東西,教出的女兒也不識好歹。
程家都答應再給一百五彩禮,你那好女兒大度得很,直接不要,那可是一百五啊!”
聽到一百五,三嬸劉愛花眼睛一亮,隨即指責起宋暖來:
“暖丫頭,你也真是,咱們大隊哪戶嫁女兒能有一百五的彩禮,你怎麼能不要呢,真是可惜。”
她這一拱火,宋老太愈發心痛地捂緊胸口,指著宋暖怒罵:
“真是賤得慌,你怎麼不被淹死算了。”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暖暖可是你孫女。”
王艾君氣得胸膛起伏,手在桌下狠狠擰了一把丈夫的大腿。
宋振平身子一抖,看向宋老太勸道:
“媽,暖暖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彆氣了,先吃飯吧。”
宋老太怒氣衝衝地端走放在宋暖一家麵前的碗:
“還想吃飯,老娘丟了一百五,家裡的雞蛋和白麵也全都被這個死丫頭霍霍了,你們一家人滾去喝西北風。”
家裡的雞蛋沒了,最受不了的是宋壯壯,他小手一揮,裝滿稀粥的碗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賠我雞蛋,我要吃雞蛋,才不吃這個。”
熊孩子哭聲四起,宋暖本就煩躁的心愈發洶湧。
她雙手攀上飯桌邊緣,看著對麵宋老太那張陰沉的臉,一個用力,本就破舊的飯桌瞬間四分五裂。
霎時間,堂屋一片死寂,就連撒潑打滾的宋壯壯都被嚇愣在原地。
宋暖冷淡厭惡的聲音回蕩在堂屋上空:
“不是喝西北風嗎,大家一起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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