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城守領舉日大妖,此時端坐在一張大椅上,其對麵便是一麵牆。整麵牆,被一幅巨大的獸皮地圖占滿。它的身後,站著十數道身影,有妖族,也有人族。
一條布滿鱗片的纖長尾巴,自舉日坐著的椅子下麵遊走而出,然後攀牆而上,靈活如手指,輕輕地點在地圖上各個標注的地方。
“帝子們的行軍路線,是先到達上師宮,再經過這裡……這裡,然後來到咱們天威城;隨後繼續南下,大約還要經過天嚴、天刑二城後,便到達了目的地——垠蒙大澤。”
舉日一麵說著,一麵以那條鱗尾在地圖上清晰地勾勒出一條蜿蜒的線路,“城主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們四門都抽出人手,以上師宮之南的黑風嶺為界,一直到咱們天威城,沿途全程護送……隻要帝子們出了天威城以南,咱們就算完成了任務。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既然如此,那便去吧,本守領也會密切關注此事,有什麼突發情況,立即回稟。”
“遵命!”
隨著匆匆的腳步聲遠去,整間大廳,又恢複了沉寂。舉日依舊端坐,看著眼前的那幅地圖,若有所思。
它的本體是一條金鱗獨角大蟒,目前已達丹境巔峰的實力,妥妥的四級妖王。於四門城守領中,除了臻至五級的照空之外,它與映月以及嘯風,都是同等的存在。至於天威城城主赤吼,則是八級妖王,媲美人族修士元嬰境上期。
君北來到西城城區後,便在城守府的對麵找了一間客棧,住了進去。上樓後通過臨街窗戶的縫隙,便能清楚地觀察到與之隔街相對的城守府的動靜。
此間客棧,與君北初到時的那間客棧於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彆。不過現在君北有了掛在腰間的那枚青色令牌,大搖大擺、旁若無人地直接踏進客棧。
前堂中的一個掌櫃連同兩個夥計,隻冷冷地打量了君北一眼,目光逡巡過那枚青色令牌後,也沒有上前招呼,便任由他踩著樓梯上了二樓。
進入房間後,君北先是關緊了窗戶,然後一屁股坐上床,開始靜靜調息,同時放出所有的九隻飛蟻,沿著整個城守府繞飛了一圈,最後停落在附近,嚴密監視著城守府的四麵大小門戶。
城守府中,隨著舉日的命令下達,一隊隊城巡衛和城守衛開始分批出了西城城門,然後折而向北,奔赴指定地點;不久後,又是多達數百的掠奪者,在城守府正門前集結。
不多時,這數百的掠奪者,在數名妖族的率領下,同樣出了西城城門,往北而去。
相同的一幕,分彆在四門四城上演。
嗡!
虛空一陣輕輕震顫,一道炫光如波紋般劃過整座城守府,須臾便隱匿不見。
如今兵力空虛的城守府,適時開啟了防護禁製。
客棧二樓房間中的君北,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兩扇窗門無風自開,而君北已經消失在房間內。
幾個呼吸過後,散布在城守府四麵的九隻飛蟻,紛紛振翅而起,微不可察地貼地飛掠,直奔城守府南門處的一道淡淡若無的身影。那正是隱藏在那裡的君北。
收起這九隻飛蟻後,君北悄然掠近,手中多了一支小小木簪狀的破禁錐。隻見他抬手,木簪衝著身前的虛無輕輕一劃,“滋啦”一聲輕響,音若裂帛,城守府的防護禁製,就像是一塊幕布被撕開一道口子,卻沒有引發什麼動靜。
君北身形一閃,便一竄而入。
~~~~~~
府堂大廳。舉日收回望向巨幅地圖的目光,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觀閱圖文、行軍布陣什麼的,真不是妖乾的事。即便是大妖,也沒有這個天賦。
它連人帶椅地轉身,打了個響指。
片刻後,便有兩個人族侍女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一個托盤盛著的是一顆人族的心臟以及一顆肝臟;在這血淋淋的兩顆臟器中間,赫然便是一枚拇指頭大小、呈暗金色的內丹。整個托盤,兀自冒著騰騰熱氣,看上去頗為新鮮;
另一個托盤上,則放著一個大銀盆,裡麵卻是滿滿的殷紅鮮血,同樣熱氣嫋嫋。
人族修士的鮮血、臟器與內丹,對於妖族來說,便是靈丹妙藥,屬於修煉資源。
舉日拿起那顆心臟,放入口中大嚼,吃得滿嘴流血。旁邊的那兩個人族侍女,即便已經投靠妖族,全身心臣服,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也是花容變色。
吃完心臟便是肝臟,那枚內丹卻沒動。直到最後,舉日才拿起那枚內丹,眼冒奇光,仔細地打量著。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將那枚內丹扔入口中,又隨手端起那個銀盆,就著滿盆的鮮血將含在口中的那枚內丹送服入肚。
呼!
享用完畢,舉日暢快地吐出一口長氣,伸出開叉的長舌,舔去殘留在臉上的血漬,顯得意猶未儘。
見舉日揮手,兩個侍女匆忙退下。唯恐遲了一步,便會被還沒吃飽的舉日給吞了。這事以前也經常發生。
府堂大廳再次隻剩下舉日一個。就在它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後,準備起身回房休息時,驀地一驚,朝著一個方向喝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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