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北剛剛靠近驚鵲子之時,映月玉麵一寒,五指收緊,驚鵲子發出一聲慘叫,身形搖搖欲墜。
君北連忙一把攙扶住,望著滿臉血色儘褪、慘白如紙的驚鵲子,“師兄還能挺得住嗎?”
驚鵲子氣喘籲籲,額頭上滲出冷汗,“暫時死不了……”盯著不遠處的映月,目光中滿是痛恨,“師弟幫我殺了她!”
君北笑道:“這個我幫不了。”
驚鵲子神情一怔,有些不明白君北的意思。那邊的映月,也是心中一動,抬起皓腕捋了捋垂在耳邊的一縷秀發,心道:“莫非,他……對我……有了意思?”
隻聽君北繼續道:“師兄可以親手殺她。師弟為你掠陣。”
映月簡直氣炸了!正要收緊絲線,忽見君北側過頭來,咧嘴一笑,“你的命,是驚鵲子師兄的;至於照空,隻要它敢來……”
說著,君北一攥五指,哢嚓作響。意思再明顯不過。
惱羞成怒的映月,尖叫一聲:“去死吧!”
就在她即將猛扯絲線之時,忽然看到君北一抹左手刺戒,黑芒一閃之間,其右手已持有一件古怪的黑亮兵器。正是驚神刺。
驚神刺的器靈如意,雖然因進入一個蛻變期而陷入沉睡,且失去了自主攻擊效果,但是驚神刺的本質還在,那就是“以有形製無形”;再加上其詭異莫測的吸噬力,君北便很篤定,這所謂的千絲血蠅引,在驚神刺麵前,不過爾爾。
君北抬手,似緩實快,將驚神刺橫搭在這五根絲線上,然後輕輕轉動幾下,即將絲線纏繞在刺上。
映月一驚之下,連忙五指攥拳,卻感覺空蕩蕩的完全不受力。似乎隨著驚神刺與絲線的接觸,即切斷了所有的連接。
“師兄,忍著點。”
話音一落,不待驚鵲子開口,君北猛一發力,揮動驚神刺。
“啊……”
驚鵲子痛得渾身顫抖,大口吸著涼氣,全身無力,幾近虛脫。
“崩崩崩崩崩!”
隨著五聲急響,君北像是扯線頭似的,將紮入驚鵲子體內血肉的五根絲線一扯而出,其五條末端兀自帶著血水與肉絲,竟是連根拔除了。
驚鵲子額頭青筋突起,強忍著劇痛,咬牙笑道:“好痛!不過……很爽!”
牽製儘去,他現在全身輕鬆。法力運轉之下,便已恢複了七七八八。
輕輕一振手腕,纏繞在驚神刺上的五根血色絲線,化為縷縷赤霧飄散,被蒸發一空。
就在映月目瞪口呆又驚駭欲絕時,君北身影驀地一下變淡,最終消失。卻是一道殘影。
“不好!”映月一雙妖瞳驟縮,就要閃身急遁時,一團濃鬱的金光自她頭頂處噴薄而下。她全身一緊,動彈不得,似是被深深嵌入在虛空之中。
她勉力微微扭頭,隻見距離數丈之外,君北正負手而立,抬頭望天,似是在等待照空回來。
“你這是掠陣嗎?與你親自出手有何區彆?”映月張口狂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片濃鬱的金光,將她全身渲染,渾如一個金人。
“師兄。”君北聲音淡淡,“如果下不了手,我可以放過她。”
驚鵲子神情複雜,胸膛起伏。他忽然閉上眼睛,做出幾個深呼吸。
當他再次睜眼,雙目一片清明與決然。
“情郞……驚鵲子……”透過那層金光,映月楚楚可憐,淒婉若絕,顯得無力且無助。她叫不出聲,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驚鵲子,平靜如水地招回那個劍丸,然後又在他手中化為一柄三尺青鋒,淩空踏步,緩緩臨近。
“不要殺我……不要……你忘了我們之間昔日的情份嗎?”映月還在做最後的努力與掙紮,她放慢語速,以口型來表達,配合那種柔弱無依與淒豔,想以此來打動驚鵲子。
驚鵲子並沒有絲毫停頓,神色淡定,腳步從容,手持長劍,踏入金光的籠罩之中。
他的目光很平靜,靜若止水,幾乎沒有任何波動,俯視著殷殷作態的映月大妖。
良久,隨著高空之上傳來一聲鷹唳,驚鵲子這才緩緩開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手起,劍落,帶起一蓬血雨飄飛。
“師兄可以去北城城守府,能搜刮多少,就拿多少吧。”君北發出爽朗的笑聲,於回蕩之中,直奔自高空掠返的照空大妖。
不是所有的大妖,都開辟了體內藏物空間。這一點,君北在控製住了映月後,便得到了確認。
驚鵲子一驚,像是才回過神來。眼前濃鬱的金光消失,映月身首異處的屍體,正往下墜落。
他知道,此舉已經贏得了君北最後的且真正的肯定。否則,他將永遠失去後者這麼一個朋友。
嗖!
驚鵲子身形一閃,直奔北城城守府。對於城守府,他輕車熟路,又暢通無阻;而且,他知道映月的藏寶庫在哪裡。這是一個極好且短暫的時間差,不容他錯過。
就在君北與照空飛快接近的一刹那,一道驚天的氣息自城主府衝虛而起,似是有一頭凶獸正在緩緩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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