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騷大唐!
張捕頭辛辛苦苦從李高才手裡要來這個押解人犯的差事,目的就是想從他們身上訛詐些銀兩花一花。
要是弄不上錢財,他才不想乾這種長途跋涉的苦差事。
大唐雖然表麵上似乎統一安定,但是其實內窩子早就腐爛變質,且不要說朝廷奸宦當道,就說從長安到鄯州這幾千裡路上,到處不是山賊就是土匪,誰願意走這條道?
張豪他們押解過無數長流囚犯去鄯州,病死的病死,餓死的餓死,加上是不是遇上山賊土匪,又被這些人洗劫一番。
能夠活著到達鄯州的囚犯,隻有不多幾個。
長安城距離鄯州三千裡路,張豪非常清楚哪裡有山賊,哪裡有土匪,隻要山賊和土匪來襲,張豪他們一般扔下囚犯逃之夭夭。
等到山賊離開,張豪他們又會返回,如果囚犯命大,山賊不殺他們,張豪等人又可以帶著囚犯重新上路。
如果囚犯命苦,被山賊或者土匪一刀宰了,張豪他們隻能埋掉囚犯屍體,然後向大理寺報意外死亡,即刻可以交差。
因此,李平凡和李不仁他們到底能不能逃過一劫,就看他們能不能滿足張豪的欲望,如果他們被張豪銀子,買通這個捕頭,捕頭一般會帶他們走一條安全的道路。
從長安城出來,行路不到三天,就可到關中的最西頭,哪裡有一條陳倉古道,一直陳倉到上珪之間,足足有三百裡。
此處大山連綿不斷,朝廷鞭長莫及,所以山賊和土匪全部盤踞在這裡。
要是人犯想從這裡經過,就有可能被山賊所殺,但是也有幸運的,身上對著足夠多的錢財,山賊搶走錢財,或許會放過長流囚犯一命。
因此,長流囚犯隻要走這一條道理,十死一生。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張豪和其他兩個捕頭的了。
如果張豪張捕頭受到一筆足額的銀兩,嗬嗬嗬,他肯定不會帶著長流囚犯走陳倉渭水道,而是走更加平緩的隴山道,之後出秦州直達鄯州。
這樣一路上比較安全,大唐官方驛棧很多,囚犯的補給和休息機會很對,這樣下來,長流的人多的可以到達鄯州。
李平凡在麗景門的時候,經常接觸過長流囚犯,知道押解他們的捕頭的厲害之處,所以不敢怠慢這些大爺。
在大唐這個社會,有時候一個小小的捕頭,比李少剛那樣的朝廷太傅都厲害,他可以輕輕鬆鬆要了你的命。
李少剛想要殺一個人,還要有理由,但是張豪張捕頭殺一個人,無需理由!
李平凡心裡清楚,所以才要給張豪張捕頭一百兩銀子。
在張豪眼中,能夠拿出一百兩銀子的主,一定是一個大富豪,這樣的人張豪也不想讓他死,如果榨乾他的油水,再讓他死豈不更好。
所以張豪手裡拿著李平凡寫的那份家書,他心裡狂喜不已,立刻對那兩個同伴說道
“嗬嗬嗬,你們趕緊給他們把枷鎖拿下來,我看他們兩個人全是好人,肯定是被大理寺冤枉的,所以嘛,我們這一路上要好好照顧人家,不能欺負,明白嗎?”
哪兩個差役,當然清楚張豪的心裡,知道這個老賊又得到了人犯的好處,要不然他怎麼會輕饒他們?
但是兩個差役也不敢違抗張豪的命令,人家畢竟是這次押解人犯的小頭目,他們兩個是跟班,不敢執拗,而且隻要張豪從人犯哪裡壓榨出油水,他們也可以舔一舔甜頭。
這兩個人立刻上去,解開李平凡套在脖子上的木夾板,然後把李不仁的鐵質鐐銬全部取下。
大唐的鐵質鐐銬足足有五十斤重,不管啥人,不管體質如何棒,隻要戴著這樣五十斤的鐐銬,不要說到不了鄯州,就連陳倉到不了就要倒斃,一命嗚呼。
李不仁戴著這樣的鐐銬,走了不到一公裡,他已經差不多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鐐銬本身是一個負擔,加之天氣炎熱,捕頭又不讓喝水,不弄死才怪呢。
李不仁被解開鐐銬,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不堪的罵李平凡說道
“李平凡啊,李平凡,我李不仁哪裡受過這種罪,我自小被李輔國收養為乾兒子,一直待在大明宮,吃香喝辣,可是跟上你這個主人之後,我就倒了倒血黴了!”
李平凡也是又累又熱,感覺差不多要虛脫,眼前忽然有了一片柳樹樹蔭,他一屁股坐在涼爽的地麵,歇息了片刻,才衝李不仁說道
“不仁,你不是也學過四書五經嘛?所謂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你這才受了多少罪,就撐不住了?你也太慫了些吧?”
李不仁連連搖頭,抬手想捶李平凡一頓的力氣都沒有,張嘴說道
“李平凡,你休要給我說啥成大事者,我現在隻想喝水吃飯,隻想保命,不想跟你受罪,懂嗎?哎吆,我胳膊腿子疼的要命,平凡,我們是不是活著到不了鄯州?”
李平凡心裡已經有數,他方才已經擺平了張豪張捕頭,活著到達鄯州應該沒有問題,但是他也不敢直說,而是安慰李不仁說道
“不仁,我這個人屬狗的,命賤的很,所以一般不會死,不仁,隻要你跟著我,好好的努力下去,我們返回長安就在不久的將來!”
李不仁躺在地上,歎息著說道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