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嬌的這一番話,倒是讓傅予白不由得一愣,一時間看向蘇嬌的眼神也帶著詫異。
“三爺認為我說的不對?”
蘇嬌挑眉。
她這般說,雖然有點慫,但是人難不成還能不顧著自己的身後?
所以她自認為自己做的,並沒錯。
傅予白也沉默了。
半晌後,這才看向蘇嬌,平靜的眼神之中,似乎是有著波濤在洶湧著。
“所以,我做錯了?”
蘇嬌聞言,卻搖頭。
“三爺,沒有人質疑您的決定,站在您的立場上,您會這般想,始終無可厚非,而我畢竟是紙上談兵,您心中的那些悲憤與恨,我始終無法去感同身受。”
她確定,若自己經曆了那般的事情,一定會如此做。
但首先她沒有經曆,她甚至無法去感同身受傅予白在得知了父親兄長乃至於兩個嫂嫂接連命喪黃泉的那種疼,她無法去體會傅予白要隻身一人扛起諾大的定國公府所承受的壓力,也無法去如傅予白一般扛著朝廷乃至前朝給與的各種壓力而孤獨前行。
所以她所說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
可傅予白卻在這條路上走了很久,孤身前行。
這一點,是蘇嬌最為佩服的。
傅予白卻在聽完了蘇嬌的一番話之後,長久的沉默了下來。
蘇嬌所說的那些,也是傅予白曾想過卻始終不願低頭的。
他心中清楚的明白眼下所發生的這一切,若是真的想保全定國公府,是不能跟皇帝硬碰硬的,便是皇帝那些虛假的話讓人惡心,他也要打落牙齒和血吞。
可傅予白不甘心如此。
他父兄皆戰死沙場,兩位嫂嫂的離世,他不信與李彥暨沒關係。
這樣的血海深仇,要讓他怎麼去放下?
可傅予白卻也明白蘇嬌的那一番話也的確是在為自己思量。
若沒有絕對的實力,那麼他能求的,也就隻有安穩。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蹦躂的太歡了,皇帝也不能容忍。
這一刻,傅予白似乎是摸到了什麼,雖然還不甚清晰,卻也足以讓他能懂得有些事情強硬是不行的。
想到了這些,傅予白看向蘇嬌的眼神,有了彆樣的神采。
【哇他這什麼眼神!怪惡心的!】
結果,傅予白這邊剛感動,蘇嬌的一番話,直接讓傅予白的溫柔尬在臉上。
竟然不知是繼續冰冷著好,還是要氣急敗壞的好。
蘇嬌自認為這不過是下意識說出口的話,而此時見傅予白仍舊是看著自己,那神情略顯僵硬的模樣,蘇嬌又是忍不住的在犯嘀咕。
【難不成是我剛剛的那些話太重了?讓他不開心了?】
【誒呦那我真是該死啊!這合格的金絲雀不就得要順著金主的意思來麼?我這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下次我得記住了!】
蘇嬌不由得握拳,在心底裡給自己一個警告。
傅予白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他算是發現了,自己跟這個女人真的沒法溝通,簡單的幾句話這女人的思想就放飛了。
明明是一番好心,結果到了最終她還得要反省一下,然後告誡自己以後再也不要如此了。
不過傅予白倒也不會因此而擔心。
畢竟這女人的心裡想著以後不說,但她的心理活動那麼強大且活躍,他終究還是會知道的。
而在與蘇嬌的這一次談話中,傅予白到底是受益匪淺,眼下還有諸多事情要去整頓處理,傅予白也未曾久留,與蘇嬌又談論了兩句後,這才離開。
傅予白走了後,蘇嬌這才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男人表現的很是溫潤儒雅,甚至對蘇嬌也不曾有一絲的冷臉,但蘇嬌卻始終感覺這男人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