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科斯找上阿基維利。
星神聽過他的話後,先是一愣,接著在心中生出幾分好奇。
祂撓了撓頭,語氣遲疑“這樣不好吧?”
巴克科斯開始煽風點火
“無名客能容忍未知,可不能屈服於不可知啊!”
阿基維利想了想,搖頭道
“巴克科斯,這太危險了,如果隻有你和我,我倒是不介意嘗試這件事,可是車上還有很多無名客。”
祂語氣認真“我要為他們的安全負責。”
巴克科斯撇了撇嘴。
他始終沒有放棄心中的想法。
他要是放棄了,他還是巴克科斯嗎?
但他也知道,自己無法說服阿基維利。
不知道星神和列車長說了些什麼,帕姆對他很是警惕,一見到他,就好似看到阿基維利一樣。
巴克科斯消停了好一陣,在打消阿基維利和帕姆的戒心後,他趁著四下無人潛入駕駛室。
出了駕駛室,他敲響埃裡克的房門。
門開後,對方神情淡漠,一邊轉身朝書桌走去,一邊對著玉兆那頭的人說
“不必理會,他們內部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羨魚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如果你真的很在意,那就和他誇誇他的下屬。”
拜監護人所賜,華如今一聽到“誇”這個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胳膊,問“誇?飲月君的龍師避著他,給你我送禮,為何還要誇?”
羨魚笑笑。
“看來,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呢。”
“你告訴他,他的下屬很有個性、很有主意,隻這一句就夠了,他會明白的。”
歸根結底,不過是持明族內部的權力鬥爭。
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根本鬨不到羨魚麵前,將軍們便會自行處理。
然而,這一次負責處理政務的人,不是羨魚,而是華。
是羨魚寄予厚望的繼承人,也是將軍們一同教導的學生。
他們都很期待對方的表現。
於是,本不該被華知曉的、細枝末節的小事,出現在了兩人的對話中。
至於為何不找龍師,反而找飲月君?
原因無他,更省事,也更符合元帥的身份。
姑且不說元帥,隻說將軍。
將軍與龍師身份上的差彆,無異於雲泥之彆。
一艘巨艦上洞天無數,人口數量足有千億。
彆說六司和雲騎的人數了,隨便一個司,人員數量都要以億為單位。
龍師既不屬於六司,又不是雲騎,將軍哪兒來的閒功夫和龍師聊天?
將軍能和龍尊提上一句,就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然而,新上任的繼承人似乎並不適應自己的身份,有些懷疑龍師的目的。
羨魚漫不經心道“內部矛盾,無須擔心,他們沒那個膽子。”
他心中有很多行之有效的方法,隻是他懶得插手。
羨魚為了幫繼承人分擔工作,特意找借口加班。
如今華總算是上手了,他也恢複了八小時工作製。
是他嫌工作時間不夠長嗎?還是嫌他的下屬太閒了?
現如今,蒼城人正從蒼城撤離到其他仙舟之上。
在需要人手的緊要關頭,羨魚可不會讓自己的下屬加班。
等到馬蒂處理完「壽瘟禍跡」,仙舟便不再需要持明龍尊的幫助。
接下來,馬蒂會研究「子母河水」,替持明族解決困擾他們全族的繁衍問題後,他就會成為持明族的座上賓,仙舟同樣會成為他們的恩人。
既然仙舟是他們的恩人,那總要答應恩人的要求吧?
那仙舟針對持明族內部進行一些結構化調整,取締舊的製度,也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羨魚收回思緒,問起自己送過去的兩隻鼻行獸幼崽,在確定華將它們分開喂養後,心下鬆了口氣。
他掛斷通訊,看向巴克科斯。
少年毫不見外,獨自占據了最靠近門口的沙發,以一種極為刁鑽的姿勢仰躺著。
巴克科斯聽到腳步聲,他的身體越發向後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羨魚。
羨魚低頭,注視著那張倒著的臉,忍不住問“脖子不會斷嗎?”
巴克科斯看起來沒有讓位的打算,仍維持著霸占整個沙發的姿勢,語調輕快地說“不會哦~”
他翻了個身,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揉捏著抱枕。
“埃裡克,等會帶你看點有意思的——”
羨魚心想,阿哈又搞事了。
他拿起玉兆,準備提醒阿基維利。
巴克科斯手疾眼快,一把搶過玉兆,委屈巴巴道
“埃裡克,你太過分了!”
“我找到樂子時,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
羨魚根本不吃這套。
人是他,神是阿基維利對吧?
羨魚伸出手,語氣冷淡“玉兆還我。”
巴克科斯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坐起來,把玉兆藏在身後。
“不行,你不能告訴祂。”
見對方騰出了沙發的位置,羨魚深吸一口氣,坐在巴克科斯旁邊,問“所以你又想到了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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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科斯這次不藏了,他把玉兆從背後拿出來,雙手緊握著。
他眨了眨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
“這個嘛……就要從仙舟的典故說起了……”
“你聽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故事嗎?”
羨魚緊盯著自己的玉兆,心不在焉地回道“聽過,怎麼?”
巴克科斯頂著那張稚嫩的麵孔,表情就像是對萬事萬物抱有求知欲的孩童。
“埃裡克,你認為,星海中有什麼東西,能和典故中的盾牌相提並論呢?”
羨魚的表情凝固一瞬。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存護」星神克裡珀的造物。
對方的三大造物分彆是天彗星牆、亞空晶壁和巨引源基盤。
盾找到了,那麼,矛呢?答案顯而易見,是星穹列車啊!
怪不得不讓他告訴阿基維利呢!
羨魚一邊在心裡怒罵阿哈,一邊點開係統地圖。
列車前方不遠處是克裡珀的造物。
星穹列車以極快的速度,朝前方撞了過去。
已經來不及了。
羨魚身體後仰,緊緊貼著沙發靠背,借此來在接下來的撞擊中保持平衡。
很快,平穩運行的列車好似撞上了什麼東西,在慣性的作用下,房間內靠近桌沿的擺設儘數掉落在地板上。
羨魚無暇在意自己的損失,他緊盯著係統地圖。
除了克裡珀的造物外,他發現了意外之喜——虛數之樹。
羨魚掃了眼係統注釋。
那是無人抵達、更無從探尋的區域。
很適合當他的安眠之地,不是嗎?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羨魚抬眼,看到在太空中緩慢移動的、金黃色的石塊。
石塊數量很多,大小不一。